“那便请容大人,替本宫念会儿书吧。”林疏瑶揉了揉额角,“哀家需要睡一会儿。”
长长的美人榻上,躺着一个娇娇人儿,红色的寝衣光鲜夺目,让人想忽视都有些困难。
“太后想听什么?”容浔凌心想,太后想听什么不知道,但是他自己可能需要念一段清心咒。
“孔雀东南飞吧。”
林疏瑶说完,阿妍便从旁拿出那本被翻得有些褶皱的书,看样子她应当是喜欢这本书。
或许是喜欢里面的词藻,亦或者是羡慕那二人的情意。
阿妍识趣地带着人走了出去。
大殿中,就只剩下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的林疏瑶,和声音温润好听的容大人。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容浔凌放下书本,看一眼榻上的人,鼻翼翕动,仿佛睡沉了的样子。
“唔……”
忽的,榻上的人儿一翻身,身上搭着的毯子滑落,曲线玲珑,十分诱人。
容浔凌强迫自己挪开眼,可终究是败在了怕她会着凉。
他轻声走上前去,从地上捡起狐皮毯子,微微弯腰,正准备给她盖上的时候,原本睡着的女孩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双手趁机环住他的脖子,竟一把将两人的位置调换了一下。
“老实交代,容大人想趁着哀家睡觉,做些什么,嗯?”她刚睡醒,有点小得意的脸上带着狡黠,声音娇软,仿若无数的钩子勾人心弦。
幽幽的香味无孔不入,钻入他的鼻腔,诱得他想不管不顾地压制住她,任他索取。
心里像是有一头野兽,即将出笼。
“太后——”她身量纤纤,压在他身上没有什么重量,可他也不敢动弹,他怕自己心底那点隐秘的心思,被她看出来。
“容大人莫不是想偷袭哀家,可惜,被哀家制服了,如今你只是一个囚犯,老实点,不然就将你送进刑部,砍了你的脑袋。”
容浔凌哑声道:“太后莫不是忘了,您亲手将我提拔至了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又如何,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尚书大人呢?”
她就像勾人心魄的妖精,一步步地瓦解他的意志力。
“娘娘,这样若是被旁人看到……”容浔凌如今躺在她的榻上,有人来看到,就算是长了十张嘴都说不清楚。
“慈宁宫不是等闲之地,没有哀家的允准,谁也进不来,容卿不若趁着这段时间,同我做一些快乐的事?”
脑子里渐渐浮现出一些画面,容浔凌赶紧打住。
他使了个巧劲,将人又稳稳当当地翻了过来,为了防止林疏瑶再一次对他用计,干脆就离远一点。
看到他后退几步的动作,林疏瑶捂了嘴笑,真是个呆子。
“太后莫要同臣开这样的玩笑。”
差不多了,林疏瑶也收敛了,再逗下去,恐怕见着她就要躲起来了。
“容大人此行,所为何事?”林疏瑶紧了紧身上的狐皮毯子,暖融融的。
“方才听景神医说,此次京城突发的是痘疫?”
“怎么,容大人也知道痘疫?”林疏瑶面色沉重地点头,“的确是痘疫。”
“偶然翻书的时候看到过,如今一想,果然有几分相似。”
“此病不难医治。”容浔凌拱手,“还请太后恩准微臣试药,拯救京城的百姓。”
“容卿你没得此疫,如何试药?”林疏瑶摇了摇头,“其实多花些银子给正得痘疫的百姓,他们自然肯接受。”
不治,肯定有生命危险,治,说不定会治好呢?
这样试药的机会,恐怕那些染上痘疫的人会毫不犹豫地试药吧。
“微臣想,若是突然拿出一个药方说能治病,多数人都却步不前,若是其中有一个朝廷官员作为表率,岂非事半功倍?”
容浔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正二品的刑部尚书,自然有表率的作用,可是为了这个,要让他染上痘疫,十分冒险。
“不……”
林疏瑶摇头,“这不是小事,若是治不好怎么办,若是有什么后遗症又如何?”
“娘娘难道不相信景神医的医术吗?”
“可……”
林疏瑶咬了咬唇,她知道,容浔凌这样完全是为了自己考虑。
皇帝根基未稳,她突然提出一个药方说是治病的,大多数人都抱着怀疑的态度来的。
更别说,万一药方出了什么问题,她即将面对的是所有人的指责。
他若是提前帮忙试药,可以免除她的烦恼。
“微臣心意已决,娘娘不必多说。”容浔凌拱了拱手,“还请娘娘给微臣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养病。”
“好。”林疏瑶的声音接近哽咽,“慈宁宫附近有一个竹园,哀家在里面修了一座小院子,容卿若是不嫌弃,可以让人将东西搬去那边住。”
“多谢太后抬爱。”容浔凌拱手谢恩。
容大人染上痘疫的消息不胫而走,连带着景神医找到治疗痘疫的药方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朝野。
人们感慨神医医术高明,又欣赏容大人能够舍身取义,亲自试药。
容浔凌当夜高热难退,好在是景无双找到的药方真的有用,没过一段时间就退了烧。
景无双从古籍中获得的药方,的确是治疗痘疫的,而这次的疫病有了属于它的名字,痘疫。
百姓皆称道容浔凌是个好官。
原本酸他的那些人,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羡慕他有如此成就,可换做是你,你能亲自试药吗?
将身家性命都在前程上,不得不说,这容大人是个狠人。
当事人却没有想那么多。
容浔凌此时在竹潇院中休养生息。
原本痘疫是无法见人的,后来经过景无双的观察,发现只要双方都戴着厚厚的帷帽就可以。
而卧病在床的容大人,此刻正一脸无奈地看着面前就算戴着帷帽也难掩姿色的太后娘娘。
“太后,这里不安全,您还是快些回宫吧。”
他生怕自己将痘疫传染给她。
虽然不发烧了,可他的皮肤上长了许多疹子,痒得钻心,容浔凌不忍心面前的娇人儿受这样的苦。
“景神医说了,这样不会有事的。”
如今容浔凌卧病在床,面色有些苍白,但是依旧是貌比潘安,好一副病弱公子的形象。
她怎么看都看不够呢。
“容卿不会是因为哀家一直看你,所以害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