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瑶第二日早朝前回了宫。
“太后,今日下面有人来报,京城各处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病症,据说染病之人高热不退,浑身起水泡,口唇红肿,症状多见于小儿,大人病状偏轻,可也无力劳作……”
“臣也听说了,恐怕这症状怕是会传染。”
“是啊,微臣家中有一家奴,前两日去采买回来便高热不退,应该是那时候染上的。”其中一位官员上前禀报。
“太医如何说?”林疏瑶皱了皱眉,若是这病症真的会传染,只怕又是一场新的瘟疫。
“太医用了寻常治疗高热的药方,用了不仅没有效果,反而更加严重了,这几日太医不眠不休,也没有什么进展。”那位大人接着说。
“传令下去,命太医院加紧研制应对的药方,同时在京郊建立一个避难村,把这些人都归拢到一起,方便太医治疗。”
“另外,请神医一起协助。”
下了早朝,宫人来禀告林疏瑶,说是神医已经在慈宁宫候着了。
果不其然,在慈宁宫见到了一身白衣的景无双,他正百无聊赖地观赏着林疏瑶养的花。
“太后娘娘到——”
林疏瑶的轿撵在慈宁宫停下,她走进正门。
“神医来得好早,不知可有什么事?”
林疏瑶还是上朝的那身华服,端庄华贵,景无双愣了一瞬,赶紧行礼,“太后娘娘安。”
“是这样的,近日京城突发怪病,微臣连夜查阅典籍,发现在一本古医术上有相关的文献记载。”
“这究竟是个什么病症,京城诸多百姓被它所扰?”
林疏瑶也是头疼万分,她担忧万一整个京城都染上,势必会传到外面去,到时,整个国家都会陷入一种恐慌。
“医书典籍上称之为痘疫。”景无双解释道,“多以小儿发病为主,常见于四五岁的孩童,大人也有感染,此病传播极强,同患者接触过便极有可能染上。”
“可有治疗方法?”
“有,但这只是古书上的记载,药方的药效是否准确,是否正确还需要考究,需要有人试药。”
这便是景无双头疼的地方。
这古籍上也没有详细的年份记载,无从考究,人都是惜命的,肯定不会有人愿意豁出自己的姓名去尝试这样的药方。
“容哀家再想想。”林疏瑶捏了捏眉骨,为了避免闲话,林疏瑶早上起得早,如今有些困顿,头有些痛。
“太后可是没休息好?”景无双观其面色,浓妆下面,竟然有一丝憔悴。
“今晨起得有些早了,不碍事。”林疏瑶摇摇头。
“微臣替娘娘把个脉吧,索性今日的平安脉还未请。”景无双拿出药箱,将丝巾放在她手腕上。
林疏瑶知道他的本事,索性看看也无妨。
“不知道娘娘来月信时是否疼痛难忍?”景无双面色凝重地问。
林疏瑶想想便点头,“这是哀家自小的毛病了。”
每每来月信之时,林疏瑶都会痛得死去活来,在府中的时候,娘亲也找了许多的名医,皆不奏效。
“娘娘体寒,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症,却也不是病,只是身子比其他人弱一些。”
“另外,于子嗣上面,可能有些不足。”
景无双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犹豫,太后再有子嗣,貌似……
林疏瑶看出他的犹豫,“没什么,哀家如今这样,子嗣有无已经无关紧要了。”
“娘娘说的是。”景无双点头,“不过子嗣是一方面,娘娘的身子还是要调理好,也是为了以后考虑。”
“这是自然,不过能否不开那些苦的要死的药?”
她刚说完,便对上景无双了然的眼神,“原来太后不爱吃药……”
“谁说的。”林疏瑶心下后悔,“哀家不过是怕是药三分毒,你给的那个药膳就不错,不错……哈哈……”
她干笑两声,脸色皱巴巴的。
她从小就害怕喝药,小时候喝药简直就是噩梦。
连林父林母都没想到,向来乖乖软软的小女儿,竟然为了不喝药,闹出那么大动静。
“微臣明白。”景无双微微一笑,“太后不用喝药,只是早晚让阿妍姑娘替您按摩一下穴位,睡前用热水泡脚,假以时日,就会改善很多。”
“这还差不多。”林疏瑶嘀嘀咕咕。
景无双黯然失笑,想不到太后还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不过仔细想想,她也不过18岁的姑娘家。
“痘疫一事,劳烦神医多上心了。”
“太后娘娘客气了。”
景无双同林疏瑶道别,走出慈宁宫的大门,却看到一身官服的容浔凌往这边走来。
“容大人好。”两人拱手行礼。
“景神医。”容浔凌看到他是从慈宁宫出来的,眼中有些异样。
“容大人这是要去慈宁宫?”景无双隐隐约约察觉得到太后对这位容大人的特别,因此还多嘴解释了一句,“我刚从太后宫中出来,太后为京城突发痘疫一事忙得焦头烂额……”
“不知神医可有进展?”容浔凌自然知道京城痘疫的严重性。
“有,只不过需要找人试药,怕是还需要一段时间。”
“有什么要求?”
“男子,身强体壮,无任何疾病即可。”
“好。”容浔凌只说了这么一句没有头脑的话便有了,景无双摇摇头。
真是个怪人。
慈宁宫内,林疏瑶正浅寐,阿妍带着人进来了。
“太后,容大人来了。”
“嗯。”林疏瑶闭着眼哼哼一声,却没有睁开眼,像是累极了。
容浔凌站在殿下望去,女孩卸去了钗环的脸上,眼下一大团乌青,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像是许久没有睡好了一般。
“太后近日颇为劳累,还是需要注意身体。”容浔凌斟酌着开口,他的声音好听,林疏瑶头疼的毛病也缓解了不少。
“多谢容卿关心,不过……”那双潋滟如星辰的眸子睁开,眼中有着没睡醒的懵懂,“哀家不需要口头的关心……”
这句话暗示意味过于严重。
容浔凌喉咙滚了滚,微微启唇,“太后想要什么?”
“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