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只是不想让您担忧。”容浔凌解释,“这是之前进屋的时候裂开的,并非你的过错。”
“不行,容卿不用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故意找说辞,这是林疏瑶做的,林疏瑶便要负责到底!”
年轻狡黠的太后娘娘,三两句就将此事嫁祸给了林疏瑶。
林疏瑶弄伤你的,关太后什么事?
想了想她的逻辑,容浔凌哑然失笑。
“我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决定每日来替你上药,以赎我的罪过。”
“容卿不会连这个赎罪的机会都不给我吧?”
林疏瑶眨巴眨巴眼睛。
“太后,微臣如今受伤,自然会有许多人盯着容府,我怕你来之事被人抓住把柄……”
意思不言而喻,让她不要来。
不过他说的是对的,光岐王党就少不了暗中盯梢的人,一旦发现当朝太后竟然和臣子私相往来,怕是惹人诟病,于名声方面尤为不妥。
“那我让宣儿接你进宫养病?”
她双手托着脑袋,一副正在思考的样子,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不可!”
容浔凌立马制止她的想法,“我一个臣子,住进宫中算是什么样子?”
“那要如何?”
容浔凌真怕她再想出什么奇思妙想来,赶紧道,“晚上吧,只是让云竹在其中接应,有什么变故也好及时应对。”
阿妍不是武功高强的护卫,主仆两个只是弱女子,万一路上遇到不测,容浔凌简直不敢想象。
“好。”林疏瑶欣然答应。
像是早就密谋好的一样,开心得像只慵懒的猫儿,任由旁人顺着脊背撸毛。
“太后,此次微臣带回来一些证据,虽不至于证明岐王有谋逆之嫌,但剪除其羽翼足够,明日早朝微臣便会提出来,后面烦请太后多费心力。”
江南那一团污糟,不早日去除,终究祸害的还是百姓。
“你明日还要上早朝?”林疏瑶微微有些错愕,“容大人可真是为国为民,日夜操劳不休啊,早知道就不该让哥哥救了你这条小命!”
“明日不许去,安心在府中养病。”这剑伤可大可小,若是太过于操劳,伤口长不好怎么行?
“微臣就禀报这一件事,后续还有太后做主,累不到微臣的。”
“哀家说不行就是不行。”
“太后……”容浔凌有些无奈,只是这件事非做不可,若是让那群人反应过来,迅速采取自保的法子,可就不好了。
“太后若是不让我上朝,微臣心中有愧,不能劳烦太后帮微臣上药了。”
打蛇捏七寸,这的确是立竿见影的好法子。
太后娘娘怒目冷对,“好你个容浔凌,现学现卖?”
“太后娘娘教得好。”
“哼——”林疏瑶被他气笑了,“哀家饱读诗书,教不出你这样忤逆犯上的臣子。”
“太后莫恼,微臣只是怕这些人留的越久,越是隐患,我保证,只有这一件事。”他轻声细语,原本清朗的声音因为刻意压低变得有些沉,听起来格外悦耳。
“哀家答应你。”
她捏了捏他的耳垂,而后者陡然被捏,一张脸红了个透彻,“太后……”
“当然,容浔凌,你要做什么哀家不拦着你,但只有一点,你要护好自己。”
“自然。”
次日早朝,大家惊奇地发现,远赴江南两月余的容大人,竟然出现在早朝臣子之列!
容大人不是受伤了么,如今带伤上朝,这么猛的么?
“容大人许久未见啊,不知近来可好?”
“容大人何时回来的,怎么没有消息?”
“容大人……”
众人都是关切之语,容浔凌耐着性子一个个回答。
此时要说最懵的,自然还是岐王党了。
他们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众人对容浔凌的慰问,心里却在轰隆隆擂着鼓。
容浔凌到底知不知道他们所做的那些事?
知道肯定知道,可知道多少又无从得知。
未知的恐慌让他们不自觉地频频看向主心骨。
岐王。
岐王也没想到,容浔凌竟然拖着伤来上朝。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感觉这次的事情不简单。
本来容浔凌负伤,回朝之后,皇帝体恤他,让他在家休养几天,自己也好去善后,可如今,怕是不行了。
他在心中盘算着等下应该怎么办。
虞国公自然也看到了容浔凌,他同岐王对视一眼,默不作声走到一起,暗中商量对策。
容浔凌还是一派端方有礼,除了嘴唇有些苍白证明他是负伤之外,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和正常人无甚区别。
骠骑大将军林昭,自回京后第一次见到曾经患难的容大人,挑了挑眉,这么拼?
他施施然过去,“城门一别,容大人伤可好些了?”
经过江南一事,容浔凌欣赏这位大将军,豁达有远见,坚毅果敢,待人亲和。
他微微一笑,“多谢林将军关心,已经好多了。”
容浔凌本就生的好看,那日打马游街,高头大马上一笑就引得郡主喜欢,如今负了伤,瞧着是病弱公子,也别有一番风情。
“啧啧,不是让你修养两天么,怎么这么快就上朝了?”
林昭看了好几眼,觉得他没问题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谁知道啊,母亲不知何时知道了朝中有这么一位容大人,追着赶着问他情况,搞得他措手不及。
“有些事情耽误不得。”周围人多口杂,容浔凌点到即止,不过只是这,林将军也明白过来。
“的确。”两人对视一笑,了然于心。
毒瘤不除,终究是祸患。
容浔凌不肯给他们喘息的时间。
“皇上驾到——”
“太后娘娘驾到——”
这两声如同定身咒一般,众人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恭恭敬敬站好。
没过多久,林疏瑶便牵着慕容宣的手走出来。
今日太后娘娘穿的是和皇上相同的金色朝服。
林疏瑶仪态端庄,一头华丽的首饰竟然在走动之时也未曾波动分毫。
“皇上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爱卿平身。”
慕容宣已经是个有模有样的小皇帝了,一点都不像其他小孩子一般,早起还犯困。
若是德全听了这句话,怕是会捂着嘴笑,早上他是又哄又求的,皇上愣是起不来,只有太后娘娘来了才管用。
“听闻容大人已经归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