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这边的主仆情深,岐王那边可谓是水深火热。
几位官员站在下手,默默承受着岐王的怒火。
若说这年头,跟个领头之人也不容易,要担心会不会被人利用,还要承受那人的所有不堪和坏脾气。
他们初初站队之时,哪里会想到,表面风光霁月,翩翩公子模样的岐王,私底下竟然是个觊觎皇嫂的变态。
“该死的林疏瑶!”慕容岐眼中偏执的光芒更甚,自从有了容浔凌,她便处处给自己难堪。
手边的茶盏被人掷了出去,“哐当”一声在寂静的环境中尤为刺耳。
“殿下息怒,太后此举,估计有提拔周家的人,是否意味着她准备放权?”周家乃皇帝亲族,此举着实有疑。
有人不信,“太后如今是一家独大,正是权柄在握的时候,此时应当借着皇帝年幼,多扩散林家的势力,怎么如此……”
如此蠢笨。
“找个靠谱的杀手组织,务必要让容浔凌,有去无回。”慕容岐黝黑的瞳仁里面满是疯狂。
“大人,容浔凌的成长的确过于快速,但还不到能够威胁咱们的地步,为何非置他于死地不可?”其实他们这么几天碰过的壁都与容浔凌有关。
要林将军出征,是为了支开他对容浔凌下手。
江南埋藏的引子也用了,是为了陷害容浔凌。
其实他不过是一个没有背景的探花郎,高高在上的岐王为何如此针对他?
近些日子他们为了这件事,连底牌都用了不少。
是否只是岐王的不明智之举?
“蠢货,容浔凌心机深沉,你以为他下江南就是普通的下江南吗,他怕是连江南是我们的地盘都已经弄得一清二楚,他的所见所闻以后都是我们谋逆的证据!”慕容岐看着下面这一个个低垂着的脑袋,心里的郁气更盛。
无知的蠢货!
“微臣知罪……”
旁边一位年纪稍大的老者开口了,“岐王莫恼,如今咱们应当想想怎么办。”
“容浔凌知道多少,又是否透露给了皇帝和太后咱们无从得知,目前最稳妥的办法的确是除之而后快。”
这是岐王的外公虞国公,也是尽心尽力辅佐慕容岐的人之一。
听到外公出声调解,慕容岐的脸色才好一些,“外公说的对。”
此时,被传“已经染上瘟疫”的容浔凌,坐在书桌前,将自己这些日子让云竹收集来的信息归整。
云竹统计了这些日子听闻他染了瘟疫,往来于州府之内的官员。
这江南八府一州,竟有七位顶头官员是岐王一党。
另有两位一位中立,另一位是长平郡王的辖地,这人是临帝的一个表弟,和小宣帝是打着几个弯的亲戚。
不过此人为人低调,安安心心在辖地里面待着,吃喝享乐,发展经济。
就连临帝去世,慕容宣一个奶娃娃当政,稍微跟皇室攀点亲戚关系的人都在做白日梦,万一自己就成了那个人呢?
他大手一挥,捐了数十万两白银给宣帝,美其名曰支持一下后辈。
你们要打要杀跟我没关,别妨碍我搂美人儿。
容浔凌听闻他的事迹也不禁感慨,这可真是个妙人儿。
不过他又何尝不是一种聪明?
这次瘟疫,他那边也受了不少波及,不过他一向治理有方,收进城的流民都要跟朝廷报备一下。
容浔凌第一时间就将药方以及部分药材送过去了,对方虽然没有当面感谢,不过也回了他一份名单。
上面就包括了那几人的名字。
长平郡王活的通透,他想的明白,宣帝是个可造之材,太后又不是那等昏头的,这么向容大人示好,不过是为了保全自身,若是换了慕容岐那样的人,他的后半辈子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这次下江南,容浔凌还收集到了好几个岐王结党营私,意图谋反的证据。
越往深挖,越触目惊心。
容大人在江南停留了两月,修建好了堤坝,也治好了瘟疫,着实不负太后和陛下所托。
应当到了启程回京的时候了。
只不过容浔凌有些心神不宁。
岐王会让他这么轻轻松松回京吗?
想必是不能的。
林昭早就收到妹妹叮嘱他的信,要他守护好这位容大人。
因此在出发之前,林昭便购置了一模一样的马车,出发之时,还特意换上了和容大人相同的衣袍。
“容大人,江南到京城正经的道路只有两条,昨日咱们分析过,这条有些弯绕,但是胜在隐蔽,他们定会以为你从这里走,我带着我的私兵从这条路走,而你,走另外一条路,官道上遇到截杀的几率小一些。”
“多谢林大人,一路小心。”
容浔凌拱手,将他这份恩情铭刻于心。
“云竹,我们也走吧。”
只是,容浔凌和林昭算岔了一点,那就是,岐王这次是歇斯底里的,派了比他们预想中还要多一倍的刺客。
多的那一波果真去了林昭走的那条路。
林昭也不骑马,也不上船,就静静坐在马车里等他们来。
在第一个刺客挑开马车帘子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林昭目光沉沉的脸。
“终于来了?”
“等你们许久了。”
“你们可知,谋杀朝廷命官,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林昭飞身下了马车,取出自己惯用的长剑,同他们搏斗起来。
参与打斗的还有他的那些精兵护卫。
不过半个时辰,一群人全军覆没。
林昭皱了皱眉,“说出你们背后的人是谁?”
“你死了这条心!”
“你们还有没有同伙?”
“无可奉告!”死士,一旦失败,都会一一服毒自尽,这些人也不例外。
“将军,全部毙命。”林昭手底下的士兵检查过之后,大声报告。
“不好,容大人那边……”
此时,容浔凌乘坐的马车正在官道上行驶,路过一片紫竹林。
“云竹,什么时辰了?”
“酉时三刻。”
周围环境开始变得安静起来,甚至可以说寂静到可怕。
云竹都感觉到了,“大……大人,这不会有什么不妥?”
“自然。”
容浔凌做好了心理准备,沉着嗓音,“出来吧。”
只见竹林四面八方飞出来穿着黑色夜行衣,蒙着脸的人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