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容浔凌摇头，“你家就剩你一人，你不必同本官冒这个险，本官也知道你进京其实是被人误导，我原谅你了，你自去了，京城我会帮你安排住处和宅子，你且好生住着。”
阿石的生世着实可怜，父母死于饥荒，留下兄妹两个相依为命，逃难到江南，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在一切充满希望的时候，给了他当头棒喝。
“不，大人，自从妹妹死后，草民完全依靠要为妹妹报仇的信念活下来的，若是不让我报仇，那我死不瞑目！”
他“噗通”一声跪下，眼含热泪，“大人，您收我做您身旁的小厮罢，不求别的，您去江南一定带上我，我能照顾您的起居生活，必要之时，草民也想为妹妹报仇！”
“这……”容浔凌为难了一下，然后点头，“本官见你无处可去，便答应收留你，不过我不要你照顾起居，也不要你挡刀，我只问你，若是给你习武的机会你要不要？”
“这……我只想给妹妹报仇。”阿石咬咬牙。
“这次去江南最多只能抓到岐王的把柄，不能拔出这个祸害，但是你留在京城，可以习武学艺，等到真正能够将岐王除掉之时，你可以出手。”
“草民愿意。”既然暂时杀不死岐王，那么只有隐忍不发，等到一定的时候，他还能亲手了结他。
阿石想也没想就选了这种。
“那好，你跟我回府，我会安排妥当的。”容浔凌说完看向被晾在一边的太后娘娘，总算开了口，“太后想必也是这样想的。”
“容卿说的有道理，如今仅凭你的实力，杀不了岐王。”
“记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草民知道了。”
将这件事处理过后，林疏瑶也将太尉大人送走了，她给小宣帝安排了功课，便领着容大人进了御书房，“哀家知道容卿此去治水比前面几次困难，御书房有一治水孤本，哀家去寻来给你，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她早就在想这个问题了。
小时候便听说御书房广纳百川，各色各样的书籍都有，爹爹提起过，皇宫里有治水孤本，是先帝的父皇整理的。
她一找，果然有。
容浔凌一听，愣了一下，“可是上上任陛下所留？”
林疏瑶听出了他的激动，抬眼看了一下他，眉目里风情万种，那一眼，便让他心脏狂跳。
“是。”
林疏瑶左翻翻右翻翻，还真让她找到了。
牛皮纸包裹住的外皮，上面用烫金的墨水写了四个字，治水孤本。
“想必就是这本了，给你。”一双嫩如葱根的手捏着它，“记得归还。”
“容浔凌，哀家今日亲手递给你的，你归来之时，一定要，亲手递给我，懂么？”
此行凶险，她怕少年郎折在江南。
但是更怕他被人诟病，不容于世间，他有自己的抱负。
“微臣明白，定……不辱太后的看中。”容浔凌拿着那本书册，就相当于捧着太后满满当当的情意。
他定当珍之重之。
“好了，你回去准备行李吧，不日便要出发了。”
林疏瑶转头，太后娘娘有她的威仪，不能在旁人面前自乱阵脚。
“太后，微臣告退。”
容浔凌心中五味杂陈，太后的心意他自然知道，若二人不是君臣，他定会回头抱一抱她，告诉她，自己一定会平安回来。
可她是太后。
这里是皇宫。
所以不能，他宽大的袖口下面，是狠狠克制自己而紧捏的拳头。
白天不能，在皇宫不能，但是在容卿临行前，结结实实将那人抱在怀中。
夜晚能隐去一切，包括人们的眼睛。
林疏瑶不想去打扰容浔凌，可耐不住心之所向，终归还是去给小容大人送行了。
天知道，在所有丫鬟之中一眼便发现了乔装的太后，他心中欣喜万分，避着人，将她带了出来。
“太后未免太过于大胆了一些！”
女孩望向他的眸子里掺着星光，让他心里一软，不忍心过多规劝，连声音都软了几分。
“我不是太后，我是你家的一个小婢女而已，容大人莫不是因为太想念太后而说浑话了吧？”
林疏瑶弯了弯眸子，红唇微启，“容大人可知，觊觎太后可是死罪？”
“我如今抓住了容大人的把柄，您说，该如何处理？”
“你待如何？”容浔凌看着面前鲜活的人儿，俏皮可爱，只觉得心头微痒，若她真不是太后，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他怕是……
早就将她纳入府中，日日疼爱，却不像现在这般，看得了，吃不了。
“这么大的把柄，只有容大人以身相许方能勉强偿还了。”
“听说太后也因容大人的相貌格外青眼呢，我这是赚了。”
知道她会这样说，容浔凌还是微哂，“若是太后真看上我，你要跟她抢人么？”
两人玩起了扮演，沉迷其中不亦乐乎。
“妾身不能跟太后抢人，但是能跟太后一同服侍容大人，你说可好？”
披着狐皮大氅的女孩儿胆大包天，嘴唇贴近容大人的脖子，气吐如兰，他闭眼睁眼，一呼一吸都是幽幽玫瑰香气，让他心下一片燥热，甚至那热流隐隐往下腹而去。
“太后莫开这样的玩笑。”他微微回神，懊恼自己被眼前人儿拿捏的事实，又有些回味被她抱住的柔软触感。
那么真实，像是触碰到了实体。
隔着衣物的那种。
而小太后在容大人转身离开之时，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让容大人愣在当场。
等到容浔凌上了马车，依旧没从当时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马车已经驶出半里地时，在一个颠簸中他才回神。
他脸红了个彻底，周身都仿若被那个柔软的触感包围，身下隐隐抬头。
他咬着牙，“成何体统。”
骨节分明的大掌滑入衣衫之内，逐渐向下，昏暗的马车内，容大人满头大汗，衣衫下有些起伏。
容浔凌此刻的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回响着当时的情景，怀抱的异样触感令他生疑。
他试探性地问，“你？”
林疏瑶气吐如兰，笑得娇俏万分，“如你所想。”
如你所想……
如你……所想……
手掌下一片濡湿。
容浔凌，你堕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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