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滴乖乖,你可别瞎说,被人知道了看不打掉你的牙。”
“怎么就胡说了,昨夜营帐值守的是我亲弟弟,他亲口告诉我的,原本预备的菜是给太子和太子妃两个人吃的,太子妃三下五除二就都进肚了。”伙夫表情夸张道。
“乖乖,这金陵的贵女们都这么能吃吗?”另一伙夫一脸的不可置信。
苏洛洛:“……”
难怪昨夜沈阑看她的神色怪怪的。
“那个…”苏洛洛不以为然的走上前,“”
两位伙夫见来人,立马站起身来,有些慌张失措,“参…参见太子妃。”
“我来是想请教二位昨夜的晚食,是如何制作的,味道很是奇特,可否将做法交给我一二。”
二人见苏洛洛并无怪罪之意,慢慢平静下来,“禀太子妃,这是我们婺城的当地吃法,家家户户都这么吃,也没啥稀罕的,您要想学我们给您演示一遍,”伙夫操着西北地区的口音。
----
沈阑在营帐中处理军务,门口哨兵来报,太子妃求见。
沈阑一抬头便看见苏洛洛,今日身着一袭青烟色的罗裙,紧袖束腰,修身而不显繁琐。这样的打扮难得在军营里倒是显得恰到好处。
“参见殿下,昨日我误将殿下的餐食一并给吃了,今日特意学着做了些,向殿下赔礼。”
沈阑不露声色的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多谢,太子妃。”
苏洛洛出了营帐,便想四处走走,没成想不知何处蹿出一匹失控的马,朝苏洛洛冲了过来,眼看青马就要撞上她,后面的骑兵很是慌张,拼力向这边跑来。
沈阑听见动静出了营帐,却在营帐口驻足,并未见有任何动作。
苏洛洛眼看士兵距自己的距离来不及,顾不上多想,一个翻身上马,握住了缰绳,青马一时间受到刺激,狠命的抬起前蹄,嘶嘶长啸,一时间狂躁无比,骑兵也不敢上前,慌忙躲避。
一旁的宋少秋反到有些担心,语气急切道:“殿下,不需要去帮一下太子妃吗?”
眼看苏洛洛就要被摔下去,沈阑并没有要上去帮忙的意思,却见苏洛洛四两拨千斤般,攥住了缰绳,随着马匹起伏跳落,身形好似和马背融为一体,任尔东西南北风,她自马背岿然不动。
片刻后,青马似是感觉到无法将苏洛洛甩下去,狂躁般的冲了出去。
“殿下?”宋少秋刚想说些什么,却见沈阑转身回到了帐中。
宋少秋看着沈阑不为所动的模样,思索片刻,惊呼道:“殿下,可是您的安排?”
沈阑闻声不言,神色忽然有些扭曲的拿起笔在奏折上写道:“父皇金安,太子妃跋山涉水随军而行,无独有偶,不慎遇到马匹失控,造成重伤…”
还未写完,便听到外边一阵欢呼,“太子妃好骑术。”
“真不愧是将门虎女,这马术太绝了。”
一群人围着苏洛洛,劫后余生般的惊呼着。苏洛洛没有顾上理会大伙的赞叹,下马后径直冲向沈阑的营帐,气势汹汹的对质道:“殿下可知这马匹为何会发疯?”
“太子妃说笑了,孤如何会得知?”
苏洛洛冷笑两声,“马蹄铁中被人插入了钢钉。”
沈阑神色不加掩饰,却又故作惊讶的说道:“竟有此事?”
摆明就是告诉你,哎就是我做的,但是我就是不承认,苏洛洛不禁心头一梗,气的牙根死死的咬在一起。
宋少秋轻咳一声,似是有些尴尬。
苏洛洛转身一念,瞬间变了个表情,双眸微阖,唇上略带微笑,咬着牙却友善的说道:“殿下,落落不知为何刚到军营一日,竟被人陷害行凶,我真的很害怕,可否请殿下帮着落落查明真相?”
宋少秋面无表情的脸抽搐了一下,都是人才。
“太子妃不说,孤也定会帮你查明真相,定叫太子妃安心。”
“谢太子殿下,落落不便过多打扰,先行告退。”苏洛洛走到营帐口又突然回头,“殿下莫忘了尝尝我做的吃食。”
“自然。”
沈阑看着苏洛洛做的饭菜,表情有些奇怪,鬼使神差的拿起了一口,尝了尝。
“呸,…呸呸。”沈阑剑眉皱成了一个深川,一脸痛苦的说道:“下次苏洛洛做的食物一律拦下。”
苏洛洛坐在自己床上,明媚的脸上满是苦恼,沈阑这厮竟然想杀她。
我来保你小命,你来要我小命,可真是趁你醉,要你命,这可怎么解啊!
一旁的棠儿桑儿还在后怕中,担心的说道:“小姐你吓死我们了。”
“不过,小姐您什么时候学会的骑马啊?”
苏洛洛闻言,抬头看向两个丫鬟,“我原来不会骑马吗?”
棠儿吞吞吐吐道:“会是会,不过是被大少爷硬逼着学的,您以前不是最讨厌骑马了吗?一上马就装…就身体不舒服。”
苏洛洛含糊其辞道:“小姐我天赋异禀,不骑不代表我不行啊!哎呀,好棠儿快去给我弄些吃食,我都快饿死了。”
几日过后,苏洛洛过得谨小慎微,事无巨细的大到站岗放哨,小到衣食住行,每天都要细细检查,生怕一个不小心着了沈阑的道。
苏洛洛想着在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必须让沈阑知晓自己并不是他的敌人,才能安心度日,可他到底为何要杀自己呢?
她决定一探究竟。
入夜,苏洛洛去沈阑帐前求见,却被拦在门口:“殿下吩咐,今日军务甚重,无暇得见太子妃。”
苏洛洛踮起脚,向里张望,只能看见沈阑素日玄色衣衫的衣角和坐在案几边上的影子。
回去的路上,苏洛洛越想越觉得蹊跷,今日站岗的哨兵全不是平日里的面孔,看见她过来,甚至有些神色紧张,事出反常必有妖。
待到了子时,苏洛洛偷偷潜入帐中,却没发现人,案台上是刚刚批改的军务,还未转身,她就感到勃颈上一丝凉凉的寒气,一转头,便看到宋少秋拿着长剑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11与谁同坐,明月清风我
“宋大人这是何意?”苏洛洛有些不以为然。
宋少秋语气透着冷峻,不似平日和善:“太子妃夜探营帐又是何意?”
苏洛洛用手推开抵在脖子上的利剑:“宋大人,我并不是你们的敌人,我一个毫无军事经验的人都能发现营帐较平日不同,你们如此大意又怎能骗过军中的其他眼睛呢?”
宋少秋看着苏洛洛,默不作声,又将手中的剑握的紧了些。
苏洛洛仿佛没看到他的动作,继续说道:“我是未来太子妃,沈阑出了事对我百害而无一利,宋大人既防着我,为何不想想即使陛下和家父有什么谋划,又怎么会交给我这个金陵草包去做?”
宋少秋语气一顿,似是被她说服一些,眉目依然冷峻,没有太多动容:“太子妃何必妄自菲薄呢?”
苏洛洛眼看和这个固执少年说不通,眉头一皱:“沈阑若安危有恙,我或许还能出一份力,我每日被你们的人盯得死死的,你就算全部告诉我,我也没法子将消息送出去啊!”
许是觉得苏洛洛说的有理,沉吟片刻,“殿下三日前带人马突袭祁国,至今未归。”
苏洛洛心下一惊,微微抿起嘴唇,“没有派人去找吗?”
宋少秋神色凝重:“派出的人已全部失去联系。”
“给我一匹马,我去找他。”
“你!”宋少秋面上吃惊,语气却又说不上怅然:“苏小姐,就算你懂一些兵法布阵,可就是骁勇善战的老兵都一去不回,你去又能怎样呢,不过是平白葬送性命罢了。”
苏洛洛不想过多解释:“你不是我,又怎知我没有办法,”语气顿了顿,“遑且,我若是出了事,不是正好随了你们太子殿下的意了吗?”
“宋大人现在能做的就是守好消息,然后给我准备一匹马和干粮。”
宋少秋神色动容,固执的少年眼底竟然浮现一丝雾气,几欲张口,最终却没有多说什么:“好。”
月夜寂静,夜色如画,哨兵轮岗的走动声却在夜里显得几多寂寥,苏洛洛翻身上马,转身对宋少秋说道:“宋大人信命吗?”
宋少秋扯出一个算不上好看的笑:“不信。”
“既然不信命,那便信我吧!”少女语气轻然。
宋少秋抬起头看着她,这一瞬间,他想选择相信眼前的这个少女,“好。”
苏洛洛莞尔一笑,便驾马长去,宋少秋盯着远去的背景,心中有种莫名的希冀。
------
苏洛洛纵马越向西北行走,发现生机愈发微弱,行至一处堑壑山谷,更是处处透着古怪,谷口处甚至能感应到能量波动与外边大不相同。
苏洛洛只能再次唤醒荧惑,经过上次的法力传递,荧惑睡了很多天,苏洛洛才知道此法对荧惑伤害颇大。
“洛洛,这个山谷里边好像有阵法。”萤火感应道。
苏洛洛眉心蹙了蹙:“能感应到里边有没有大妖吗?”
“暂时感应不到呢,荧惑只是感觉到这个阵法非常的邪恶,洛洛要进去可能会非常危险!”
“我必须进去,小太子若是死了,我们可是没法交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