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四整天就知道看书看书看书，那丫头就知道磨墨磨墨磨墨，无聊死本小姐了！”
山庄的书房内，绫萝伏案看着一本阵法书，偶尔直起腰批注，风小满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话本，手里还磨着墨。
而贺兰凤……趴在窗沿上无聊的数雪花。
寒江月自昨日起就没回来过，似乎是碰到什么棘手的事，忙得脚不沾地。
“这暴风雪估计还得有几天停，要不要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司徒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不去。”
“不玩。”
听两人异口同声，贺兰凤亮晶晶的眼睛灰了下去，都不出去，那她也装一装吧，于是咬牙切齿道：“滚。”
“真的不去吗，云沧州固步自封，麻木无趣，哪哪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我这么不甘寂寞的人，却在这儿呆了这么多年，小连枝不想知道什么原因吗？”司徒一屁股坐到案桌上，压住了几页书纸。
绫萝戳他大腿：“你打扰到我看书了。”
司徒直接从她手中抽走，潇洒一扔：“音律阵法每年都在创新，你看的这一本是早就被被淘汰的了。”
他勾着绫萝的下巴，如同诱惑圣僧的妖精，“这云沧州底下有一座地下城，吃的喝的玩的，应有尽有！”
“比如市面上绝版的仙术古籍。”
在被砍手的最后一秒，他一个转身到风小满耳边：“传奇话本～”
最后转了个圈嘚瑟到贺兰凤：“大名鼎鼎的神户灵鹿肉，香喷喷甜滋滋～”
贺兰凤擦了擦口水，三人对视一眼。
·
“司徒不是让我们在这里等他吗？他人呢？”
经过一条地下通道，三人到了约定的地点，左等右等不见人来。
“直接进去吧。”贺兰凤直接闯进城门，被人拦下。
“暗号。”守城人铁面无私。
贺兰凤：“什么玩意儿？”
绫萝拉住冒火的贺兰凤，分析道：“云沧州戒律严苛，而这个地下城纵情声色，还这么大规模，应该是受够了寒氏父女的统治的居民建造的‘世外桃源’。所以……暗号说不定和州主、少州主有关系。”
风小满说：“会是名字吗？藏头诗，或者有什么典故之类的？”
绫萝试探道：“只要东归，归心入梦，梦泛寒江月。”
守城人铁面无私摇头。
绫萝正还要再试，一个士兵跑来在守城人耳边说了一句。
守城人拧眉，“你们是在等司徒先生？”
贺兰凤点头：“是啊是啊。”
“不早说，他临时被冰块脸抓去上工了，脱不了身，让你们先进去。”
守城人轻易打开城门。
贺兰凤惊掉下巴：“就这样……”
守城人不耐烦催促她们赶紧进去。
绫萝好奇回头问：“所以暗号到底是什么？”
“臭蛋州主，坏蛋少州主。”
“记牢了，下次没有暗号就没这么容易让你们进去了。”
绫萝：……突然也不是很想进去了。
云沧州的地下城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和地面上冰冷、严苛不同，这里自由又放纵。
从小洗脑而来的规矩的坐姿，既定的手势，珍贵的乐器，在这里都不成立。
此时站在高台上随性的弹奏人们，俨然成了一支国风摇滚乐队。
下面围绕着许多崇拜者，听到琴弦高潮爆发尖叫。
贺兰凤仰头看：“这可比清清冷冷的独奏好听多了，我喜欢！”
绫萝也道：“是啊，收拾收拾都能出道了。”
趁着人声鼎沸，贺兰凤偷偷问绫萝：“这雪还是没停，你真要明日就走，和妹妹说了没？她肯定刀山火海也要和你一起走。”
“我在想怎么说。”绫萝沉思，“突然有点理解风策把我五花大绑了。”
风小满歪头插过来：“你们是在说悄悄话吗？”
绫萝吓了一跳，“贺兰说她想请我们吃饭。”
风小满开心：“是吗？谢谢贺兰小姐！”
贺兰凤：……风四！！！
地下城没有时间，更分不清白天黑夜。
几人逛了好几圈，贺兰凤买买买狂撒灵石几乎将储物戒填满，吃饱喝足后，瘫在酒楼里，绫萝拍了拍两人，准备收拾收拾回去了，突然听到——
“今日拍卖会可有好东西！”
“最近拍卖场都好厉害，特别是压轴的卖家，不愧是来自珈陵的炼器师，简直闻所未闻！”
“什么东西啊？”
“他第一次来卖的物件啊，形状奇特，不过手掌大小，百米内就可取人性命，作用类似于弓箭，但威力可大多了，只用开一下，就能射死一只大虫！”
“还有呢还有呢？”
“还有一件被阵法师拍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乐器，等人身高，形似葫芦，只有四根弦，还要配合一把锯子，不是弹的而是拉的，神奇吧。”
“这么神奇，还有吗？”
“有有有……”
绫萝停下脚步，喃喃：“手枪，大提琴……”
风小满也听到了，问道：“阿萝你见过这两件法器？”
绫萝心跳加速：“……我不确定。”
她拉住那两个人：“今天也有你们说的这个人的拍卖？”
“是啊，每次他拿出来的都是压轴，姑娘现在进去或许还能赶的上，不过进去得先交五十中品灵石。”
绫萝口袋空空，她戳贺兰凤：“借我点钱”
·
贺兰凤肉痛得交了钱，“风四，你们灵幽的人都穷兮兮的真的能还得起吗？”
风小满听不得有人诋毁灵幽，“我们山兮君就很有钱，贺兰小姐就放心吧，山兮君肯定会帮阿萝把灵石还给你的。”
“那是他的灵石，可和我没关系。”绫萝转头道：“我给你打欠条，后面我赚了灵石就还给你。”
绫萝确实有赚钱的打算，在灵幽的时候春吟长老会给她一些灵石，不过平日买朱砂符纸就已经花光了，根本存不下什么，现在下山反倒欠了一屁股债，贺兰凤的五十中品灵石，风策的一百上品灵石，他后面送她的那些法衣她准备还回去，看能不能推退，要是不能的话……那简直就是鬼故事。
不管多难，反正她不想和风策有一点关系！
在现代的房贷刚换完，现在到了这里又是一身债，她莫非果真一辈子劳碌命，得找一个赚钱的法子，到时候女娲石碎片没找到，路上就饿死了。
“那倒不用，好歹是合作关系，本小姐信你一次。”贺兰凤扬扬下巴，“你要是实在换不起，那就当是本小姐给你们的引路陪玩费了。”
几人跟着领路人走进包厢。
“这云沧州的地下竟然有这么大的拍卖场。”
领路人道：“是啊，各位仙师，我们拍卖场在中洲的地下都很出名的，里面不止云沧人，还有很多其他地方的人都慕名而来呢。”
“这是合法的吗？”
领路人露出完美的笑容，不回答这个问题。
“完蛋，是非法的，风四。”贺兰凤小声说，“你怎么非要来这里。”
绫萝：“我怀疑这里有我的同乡。”
“贵客里面请。”
绫萝她们坐进包厢的时候，拍卖进程已经过去一半了。
现在在拍卖的是一株可以炼制归元丹的灵植，被对面包厢的人以一块中品灵石的价格拍走了，后面又有几样寻常的法器很快被拍走，价格都不高。
这里的拍卖场都是由隔间隔开，全是包厢，且布有变音的阵法，所以完全不知道谁是谁。
贺兰凤摸着下巴：“看来今天大家都在等最后珈陵的那位神秘炼器师。”
“其实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风小满迟疑道：“珈陵的炼器师怎么会到云沧州的地下城拍卖。他大可以直接在珈陵卖，不仅弘扬名声，还能卖得更贵。”
“有三解。”绫萝道：“其一，他根本不是什么珈陵人，只是打了这个旗号坑蒙拐骗。其二，他是珈陵人，但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办法在珈陵待。其三，他不是炼器师，这些东西是他无意间得来，无法制作出同样的。”
另两人点点头：“有道理。”
贺兰凤问：“你希望是几？”
绫萝心如鼓擂：“自然是其三。”
谈话间，已经到了万众期待的尾声。
“接下来，这件东西，可谓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老夫见到的时候可谓是吓了一大跳，神奇太神奇，妙哉妙哉，妙不可言呐！”
台上的灰袍老者摸着胡子抑扬顿挫道。
“赶紧的吧，莫老头！别吊人胃口了！”许多包厢传来声音。
莫老头哈哈一笑，手指缓慢的结出法印。
不愧是阵法世家，连展台都下了上升阵法，伴随着金光浮现，最后的拍品慢慢上升，呈现在众人面前。
见到此物，绫萝瞳孔骤缩，猛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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