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养?哼,你不配看到我的教养!”
说完,洛桑猛地抬起右腿狠狠压在老者背上,老者的脑袋瞬间没入砚台,两手拼命挣扎。
只见他伸手在书桌上胡乱摸索,找准时机抓起一个玉如意反手冲洛桑扔过去。
洛桑看着扔歪的玉如意,无奈摇摇头,表情一凛,揪起他的衣领一脚踹在他腿弯处,老者吃痛一声立马跪地,“洛桑!你好大的胆子,我、我可是尚书大人派来的!”
“所以呢?”洛桑无所谓问道。
见她毫无惧意,老者两手撑地艰难起身,随即指着洛桑骂骂咧咧,“洛桑!你个无知小儿,言行粗鲁、殴打师长,哪里像一个大家闺秀?二小姐说得对,你根本就是一个野蛮人!”
洛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呵,果然是她!
老者还不死心,抄起地上的凳子扔向洛桑,洛桑身子一闪,凳子坠地摔成两半。
洛桑眼色冰冷盯着老者。
老者浑身一颤,立马连滚带爬跑出去。
他边跑还边喊,“尚书大人,尚书大人,求您救救老朽吧!”
下朝回来的洛功良忧心忡忡,本就烦躁憋闷,正好遇到迎面撞上来的夫子,他语气不耐伸手拦住,“你不是在教习洛桑吗?怎得弄成这幅模样?”
老者看清眼前之人顿时嚎啕大哭,“尚书大人,老朽、老朽实在教不了大小姐啊!老朽只是轻声教育了大小姐几句,她便怒目圆睁把老朽一把按进砚台里。
老朽拼命求饶,可大小姐不仅不放手,还一脚踹飞老朽,老朽这把老骨头差点就散架了啊!”
洛北月听到声响立马追过来看热闹,见到老者正在告状,她眼眸一转,赶紧上前插上一脚。
“呀!夫子您怎么可以胡说呢?”洛北月惺惺作态火上浇油。
老者一听哭得更厉害了,“二小姐啊!老夫真的没胡说,实在是大小姐太过顽劣,教导不成啊!”
洛功良面色铁青,脱下官帽,火急火燎往洛桑院子赶,“这孽障,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要反了天了!”
洛北月瞥了眼老者,随即掏出串宝石项链塞给他,“记住!话多死的早!”
老者闻言一征,当即明白其中深意,点头如捣蒜。
洛桑听见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哟呵,来的够快啊!”
她嘴角上扬,三两下拆掉发髻,毫不犹豫翻身上床,待到洛功良等人进门,立马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咳咳咳......父亲咳咳咳......”
洛北月见此情景双眸“噌”得睁大,立马转头看向老者。
老者一头雾水疯狂摇头,他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啊!
明明刚才还活蹦乱跳,这怎么转头就病了?
洛功良听见咳嗽声眉头紧蹙暗道,该不会得了什么传染病吧?
“你怎么了?”洛功良后退一步伸手捂住口鼻。
洛桑故作虚弱摇摇晃晃坐起身,“父亲咳咳咳......女儿约莫是感染了风寒,不知父亲来此是有何要事?”
一听只是风寒,洛功良放下手立马换上一副公正不阿的态度。
“洛桑,你现在真是越发无法无天了!为父特意请夫子前来教导你诗书礼仪,你非但不虚心受教,还动手把夫子打成这幅模样,难道你真的不把我这父亲放在眼里吗?”
洛桑料定了洛功良并不会相信自己,然而为了能在景朝易主之时全身而退,她还得静下心来从长计议,眼下不能正面与他有冲突。
她掀开被角,露出手腕上的一抹红痕,小声抽泣,“父亲,女儿怎敢忤逆您的意思,只是这夫子凶神恶煞,女儿只是抄书抄得慢了些,他二话不说就拿鞭子抽我!”
洛功良还没来得及开口,洛北月倒抢先一步。
“你这夫子好没道理,姐姐不过是写得慢了你便打她,难怪姐姐会动怒把你打成这样!”
洛功良眼眸一沉,显然把洛北月的话听进去了,随即愠怒道:“是啊,即便如此,你也不应该把夫子打成这样啊!夫子教导的方式确实比较严格,但严师出高徒,你非但不感恩居然还下此毒手!”
洛桑:脑子有泡吧,我感恩什么?感恩他打我吗?
但面上表情却愈发委屈,“父亲,难道是您派夫子特意来殴打女儿的吗?”
洛功良火气更盛,“这是什么话?为父让他教导你,区区一鞭如何能叫殴打?”
话落,只见洛桑小心翼翼掀开被褥,露出两条胳膊,胳膊上数十条鞭痕,皮开肉绽,有几条还在渗血!
“这、这是?”洛功良大惊。
洛北月和老者也吓了一跳,心道,坏了!
“父亲,若只是一鞭,女儿何至于见到父亲还不下地行礼,确实是因为手臂与大腿上皆是伤痕,故而不方便走动!”
老者一听立马慌了,“尚书大人,尚书大人,老朽绝对绝对没有殴打大小姐啊,真就打了一鞭,就一鞭!”
洛桑忽地开始大哭,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咕噜噜往外冒,“父亲,难道女儿会自己把自己打成这样吗?想来,夫子是怕女儿向您告状,所以才先发制人诬告女儿,至于他身上的伤定是有外人指使故意打成那样,您若是不信,大可以派人搜一搜他身上是否有多余的银钱!”
洛北月没想到洛桑是在这等着自己,若是此刻父亲搜出夫子身上的宝石项链,岂不立马知道是她指使的?
好一个洛桑,居然被她反将一军!
洛功良见洛桑哭得如此伤心,又看了看老者一脸心虚的模样,判断洛桑说的应该是实情。
思索一会儿之后吩咐手下,“来人啊去......”
“老爷!发生什么事让您如此大动肝火?”
二姨娘及时出现打断洛功良。
她表情不善地瞅了眼床榻上的洛桑,转头立马笑意莹莹对着洛功良。
洛桑:啧,好一个川剧变脸!
二姨娘白皙细嫩的玉手搭在洛功良肩上,开口尽显媚态,“老爷,大夫说了让您不要总是生气,有什么事咱们慢慢坐下商量嘛!”
洛功良抚上她的手,满眼宠溺,“还是你心疼我。哎,还不是这些琐碎之事,扰得为夫头疼!”
洛功良这句话说完,二姨娘即刻眼眶泛红,掏出绢帕擦拭根本没有的眼泪。
“老爷,都怪妾身没有打理好这后院之事,害得老爷下了朝堂还要处处操心呜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