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什么截?好好的人,把一条腿切了,这不纯属闲的蛋疼吗?”牛儿龇着一口大牙,对萧晚凝狠狠翻了个白眼。
眼下没有巨石压在身上,牛儿脸色早已没有了恐慌害怕的神情,反而还露出了些许笑容。·
萧晚凝看着他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忍不住摇摇头,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这小流氓要是知道自己活不过明天,不知道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牛妈妈弯下身扒开牛儿的裤腿,看了看他被压的伤口:“牛儿,怎么样,你这条腿还能走不?”
牛儿尝试着动了动被压的右腿,随即无所谓一笑:“就是有点麻了,就像蹲茅坑拉屎久了,也会腿麻是一样的。活动活动,就能恢复了。”
牛妈妈松了口气,脸上喜笑颜开:“那就好那就好!”
说完,她瞬间变脸,冲萧晚凝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哎呀,有些人在那里危言耸听,本来只是芝麻大点的小事情,却人家把腿给锯断了,如此小题大做!好好的孩子,从此就变成了只独腿癞蛤蟆,这孩子一辈子不就被毁了吗?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心疼,你这女人,当真是心思狠毒,十足的坏蛋!”
萧晚凝挑了挑眉,只是微微一笑:“哦?我是坏蛋,那你是好人么?”
牛妈妈高昂起头,鼻孔冲着天:“哼,我自然是好人。”
“那你还不赶紧去死?”
牛妈妈震惊的瞪大双眼望着萧晚凝:“你说什么?”
萧晚凝好整以暇的拢了拢头发,面无表情道:“没听说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我这种祸害我遗千年,你这种好人一定死的很早。看你满头白发,和脸上那些能夹死苍蝇的皱纹,你这老东西,也老大不小了吧,怎么还没死?我劝你现在赶紧去死,证明你是个真正的好人。”
牛妈妈被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指着萧晚凝:“”你……”
“哦对了,不仅你死的早,你家侧妃也会死的早。你们两个快点比赛看看谁先死,谁就是个更好的人,我会让王爷在你们墓碑上刻‘大好人’几个字的。”
“你……你竟然诅咒我和侧妃!你简直是心思狠毒,十足的坏蛋!”
萧晚凝静静地看着牛妈妈跳脚,微微一笑道:“怎么骂来骂去就只会这一句啊,有时间还是多看点书吧……哎哟,不好意思,瞧我这记性,又把你当人看了。”
这一连串语言攻击,仿佛拿着刀狠狠戳牛妈妈的心窝子和肺管子。
她气得满脸通红,指着萧晚凝半天说不出话来。
“牛妈妈,哎哟这是干什么呢,蓄力呢?听了我的话像现在就死了,在蓄力脑溢血吗?”
牛妈妈越气越骂,萧晚凝就越是笑盈盈。
因为她知道,对付这种老泼妇,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儿。
果然,牛妈妈气得拼命喘气,似乎一口气就要喘不上来了,小牛连忙走上前轻拍她胸口,替她顺气。
一口气顺过来后,牛妈妈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油生出了坏主意。
她不再跟萧晚凝正面硬刚,而是把攻势转向了张管家这边。
“张大哥,您瞧瞧啊,我家小牛并没有截肢,这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刚才王妃在那信誓旦旦的说,若是不截肢,直接把那假山石搬起来,孩子们必定活不了多久,这不是在放屁吗?”
说这,她还走到张小小身边,虚情假意的开始抹起眼泪来,“哎哟喂,真是可怜的孩子啊,还这么小,从此便没了一条腿,成了个残废……这一辈子岂不是毁了吗!”
张管家紧抿着嘴唇,并不说话。
牛妈妈朝小牛暗暗使了个眼色,小牛立刻便会意,走到张管家面前,撩起裤腿,将自己被及压的小腿给他看。
“张叔,您看,我这右腿如今除了还有些麻,有些淤血以外,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了,连走路都是正常了。所以王妃根本就是心理阴暗不怀好心!想要骗你们锯掉我们的双腿!”
张管家双拳深深握紧,指甲已经陷入肉中,可见,他正在强忍着巨大的情绪波动。
牛妈妈又暗中戳了戳小牛,一个眼神过去,小牛立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趁大家不注意,悄悄跑远了。
张小小此刻也已经从麻醉中醒过来,麻醉药效褪去,让他截肢处的伤口剧痛难忍。
他毕竟还是个小孩,此刻大声哭喊道:“爹!爹!好疼!好疼!”
萧晚凝连忙从袖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麻醉针,走到他身边,柔声道:“是伤口疼吗?我给你打一针麻醉机就不疼了。”
她正要将麻醉针打在张小小伤口处,张管家却忽然如同发疯的野狗一般猛冲上来,一把狠狠将萧晚凝从张小小身边推开。
“离我儿子远点!你已经害他失去了一条腿,还不够吗?还想要对他做什么!”
萧晚凝猝不及防,被他推的一个趔趄,跌倒在地,脚踝处被地面擦伤。
即便如此,她却仍紧紧握着手中的麻醉针,见麻醉针并没有收到损坏,她顾不得脚踝处传来的疼痛,长舒了一口气。
牛妈妈见自己挑拨离间成功,心中暗暗得意,在一旁拱火道:“要了人家啊孩子一条腿还不够,还想要人家一条命吗?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萧晚凝冷冷望着她,眼神如同幽深的寒潭:“你这么嚣张,是有什么动物保护协会罩着你吗”
话还未说完,不远处便响起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这里是怎么了?”
听着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萧晚凝只觉得浑身都激起了鸡皮疙瘩,下意识反胃想吐。
那是萧宝儿的声音!
她循声望去,只见萧宝儿和楚九宸正手牵手缓缓步行而来。
萧宝儿从头到脚一身白,脸上妆容清淡,仿佛一朵纯洁无暇的茉莉花。
仙倒是很仙,就是有点像死了爹似的。
她是卫生巾成精吗?老是这么爱穿白色,还爱吸血,萧晚凝在心里这般默默吐槽。
楚九宸见了萧晚凝,面色瞬间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
“牛妈妈,这是怎么一回事?急匆匆的让小牛去把我和王爷叫来?”萧宝儿柳眉微蹙,语气和煦如春风。
牛妈妈一改先前的臭脸,点头哈腰,像只哈巴狗似得:“侧妃,王爷,您们可一定要为张管家父子做主啊!老奴的孙子小牛和张管家的儿子张小小,方才不慎被花园里的假山压住了右腿。王妃千方百计阻挠老奴们搬开假山石救孩子,而是逼迫老奴们,将孩子们被压住的腿硬生生砍断!张管家屈服于王妃淫威,只好答应了。”
萧宝儿惊呼一声,做作地捂住嘴,随即便故作生气:“什么?硬生生把腿砍断?这是为何,简直太残忍了吧!我不相信姐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牛妈妈,你不要污蔑我姐姐!”
“嗨呀我的好侧妃,您就是太单纯太善良了,竟然还为王妃说话?您可知,她方才还口口声声诅咒您,说您会死的早呢!”
萧宝儿脸色瞬间一沉,然而下一秒,她立马便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扯了扯楚九宸的衣袖:“宸哥哥,宝儿不信牛妈妈说的话,定是她老糊涂了乱说话,您千万别信,姐姐她最是温柔善良的,怎么会做出砍人腿脚,说出咒宝儿早死这样的话呢!”
萧晚凝听着她甜腻的嗓音,心里直反胃。
好家伙,一开口就是八二年的龙井——老绿茶了。
楚九宸面色阴沉,眼神如冰:“管家,你来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张管家应声站出,用怨恨的眼神瞥了萧晚凝一眼。
萧晚凝心中立刻便一沉,看来管家还是受了那牛老不死的挑拨离间,认为是她故意害张小小白白损失一条腿。
“回王爷的话,方才牛妈妈所言的确不虚。王妃她一直极力阻止我们救孩子,逼迫我们给孩子截肢,还说什么千万不能直接搬开石块救人,,若是不截肢,孩子就算救出来也活不过明天之类的话。”
说着,张管家忽然激动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嚎道,“王爷,您也知道,老奴是个老鳏夫,如今只有小小这一个亲人,本来还指望着以后小小能给老奴养老。可如今,他却被王妃害得失去了一条腿,日后连生活自理都是个问题,要老奴怎么能够接受啊?请王爷务必要替老奴做主啊!”
萧晚凝面色平静,语气平淡:“做截肢,是你儿子自己说的,也是你点头同意了的。怎么在你们口中,就变成了我逼迫你们非做不可?我要是真逼了,那小牛的腿,怎么还完好无损的在他身上?”
张管家和牛妈妈皆是面色瞬间变白,愣在原地说不出话。
萧晚凝还想继续说话,萧宝儿却忽然幽幽开口了:“姐姐,即便是你没逼迫他们,可你又不懂医术,为何要提出这样可怕的建议呢?他们只是被石头压住了,把石头搬开不就可以了吗?你为什么要编造不截肢就会死这样可怕的谎言,去欺骗他们呢?姐姐,请你告诉我和王爷,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