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碧见她那张笑脸,心中气恼,脚板火辣辣的疼痛感似乎也更加强烈了。
她气不打一出来,顺手抄起桌上燃烧着的烛台,便往萧晚凝头上狠命砸来!
萧晚凝却丝毫不慌,只是轻巧的后撤了一步。
水碧双脚都被严重烫伤,无法下地,只是坐在床沿上,怎么可能砸得中她?
“嗷~”
耳边又传来水碧如杀猪般的嚎叫声。
萧晚凝定睛一看,原来是那烛台里融化的蜡油滴在了水碧手背上。
蜡烛还在燃烧着,刚融化的蜡油,温度简直与开水无异。
蜡油滴在水碧手上,迅速便凝固在了上面,水碧吃痛,连忙慌乱的用手去搓那蜡油。
这一搓,却连带着将已经烫熟的皮也搓了下来,露出里面粉粉的嫩肉。
“嘶,哦,啊~”
萧晚凝听着水碧那刺耳的惨叫,忍不住皱了皱眉:“被烫了居然还去搓伤口?真是蠢钝如猪,又蠢又坏,一天天只想着害人,一个下人,还妄想让本王妃伺候你洗脚?看烫不死你!”
水碧见自己丝毫占不到萧晚凝便宜,便扯着嗓子大喊起来:“侧妃娘娘救救奴婢,王妃她要害奴婢啊!”
几乎是同一时间,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萧晚凝闻声回头,只见渣男贱女二人组正推开门走了进来。
楚九宸皱眉,显然是被打扰心情不好:“好好的,鬼哭狼嚎作甚?吵着本王和侧妃休息!”
水碧哭哭啼啼道:“奴婢也不想打扰王爷和侧妃呀,只是……只是王妃她实在是心思恶毒!表面上装作低眉顺眼帮奴婢打洗脚水,实际上却给奴婢打极烫的水,还在那洗脚水里放了辣椒粉!奴婢的脚好辣好痛!呜呜呜,您可一定要替奴婢做主啊!”
萧宝儿小碎步跑上前坐在水碧身边,柳眉微蹙,捂着胸口,做出一副痛心的样子:“天啊,水碧你的脚……”
说着,便掏出帕子转头拭泪。
楚九宸眉头却皱的更深了,显然对水碧的话十分怀疑:“你说王妃在你的洗脚水里加了辣椒粉,这未免有些太天方夜谭了吧?”
萧宝儿见状,立马变脸,柳眉倒竖,指着水碧佯装怒骂:“就是啊,姐姐可是世家嫡女,从小教养极好,何等的心地善良,怎会做出如此阴损之事?定是你这丫头太粗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不小心踩了辣椒,沾上了辣椒的汁液也不知道!”
这一番话,听的萧晚凝都简直想鼓掌了!
一个正常人,又不是自虐狂,怎么可能会去赤脚踩辣椒?
萧宝儿表面上是替她开脱,实际上却是在提醒楚九宸,水碧没有撒谎,一定是萧晚凝在洗脚水里加了辣椒粉。
果不其然,楚九宸脸上疑惑的表情立马就退去。
他转而怒视萧晚凝,责问道:“萧晚凝,你这毒妇,竟然如此阴损!本王知道,叫你服侍水碧,你心中不忿气,可也不应该在她的洗脚水里放辣椒粉!蛇蝎心肠,简直非人哉!”
萧晚凝双眸如幽深的古井,散发出森森寒意:“楚九宸,她说里面放了辣椒粉,就一定放了辣椒粉吗?你的猪脑是去国外旅游还没回来吗?辣椒粉是红色的,要是这水里有辣椒粉,还会是这样无色透明吗?”
“……”楚九宸一时间沉默了,因为显然萧晚凝说的似乎确实有些道理,他很难反驳。
萧宝儿见楚九宸态度松动,连忙暗暗掐了水碧一把。
水碧反应过来,连忙哭喊道:“王爷,奴婢可是宝侧妃的陪嫁贴身丫鬟啊,奴婢并不是个爱搞事情的扯谎精,您不信奴婢,就是不信宝侧妃啊!”
见楚九宸看向萧晚凝的眼神又充满了怀疑和厌恶,萧宝儿朝萧晚凝挑衅一笑。
仿佛在说:“你有理有据又怎么样?我有楚九宸的偏爱,你永远都只是我脚下踩着的一条狗。”
萧宝儿原本期待着萧晚凝露出无能狂怒的表情。
可萧晚凝丝毫不怒,反而迎着她的目光,勾唇嫣然一笑。
这笑容艳若桃李,楚九宸一时竟看得呆住了,眼中满是惊艳之色。
“不信你就是不信宝侧妃?水碧啊,你这话就错了。宝侧妃可是王爷的妾,与王爷同床共枕过的。你怎么能与宝侧妃相提并论呢?”
萧晚凝笑得愈发明艳动人,揪住对方语言上的逻辑漏洞狠狠反击,“你敢这样说,难道……你也已经爬过王爷的床了?”
此言一出,楚九宸、萧宝儿和水碧的脸色,都瞬间变得像吃了屎一样难看。
“王妃慎言!奴婢可从未爬上王爷的床……”
“未爬上?那也就是说,想爬,只不过还没找到机会咯?”
“不……”水碧正想辩解,却又对上萧宝儿那想杀人的目光,又吓得闭紧了嘴巴。
“没关系啊,水碧。本王妃并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你要是有这种想法,只要你说出来,本王妃一定替你安排,给你一个爬床的机会。看你这不敢说的样子,莫非是了解你家侧妃的性格,怕她吃醋报复?”
看着自家侧妃阴沉的目光,水碧吓得嘴唇都哆嗦了:“奴婢从没有和侧妃相提并论的意思,也不想爬王爷的床。奴婢方才那番话的意思只是想说,我们家侧妃向来人品极好,极为诚实从不说谎,王爷从来都是只信任侧妃一人的……”
“这样啊?”萧晚凝微微一笑打断她,“既然王爷如此信任侧妃,那就请宝侧妃你,喝一口这洗脚水吧。”
萧宝儿大为惊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萧晚凝挑眉:“你的丫鬟刚才不是说了吗,王爷只信任你一人,别人说的话他都不信。所以,要想证明这盆洗脚水里有辣椒粉,你就只能喝一口亲自尝尝咯。否则……”
说着,萧晚凝冲她微微一笑,笑容极尽嘲讽,“否则,你可怎么对得起王爷的无条件信任呢?”
萧宝儿一口气噎在喉咙里,憋半天也憋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只能用惯用的一招,紧咬下唇,望着楚九宸装可怜:“宸哥哥……”
“胡闹!这洗脚水岂是能喝的?”楚九宸可看不得自家宝儿受此等羞辱,黑着脸冲萧晚凝吼了一声。
“切!”萧晚凝忍不住嗤笑,“你家宝儿可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毕竟连姨妈血都喝了,屎都吃了,洗脚水算得了什么?”
“贱人!”
楚九宸听到吃屎二字,便登时怒从心中起,抬起手,重重朝萧晚凝脸上扇去!
萧晚凝眸色一黯,狗改不了吃屎,渣男也改不了打女人!
上回是没预料,才被这死渣男偷袭了一巴掌,吃一堑长一智,她萧晚凝岂会让这傻逼再得手第二次?
啪!
勾唇轻蔑一笑,萧晚凝微微侧头躲过攻势,而后用手轻轻在楚九宸手背上一拍,将提前藏在袖中那支沾了麻醉剂的针扎进他手背。
只一瞬,她便随着收手的动作,将那根针迅速收回,不留下任何证据。
楚九宸感觉自己手背如同被蚊子咬了般刺痛了一下,还以为是萧晚凝纤长的指甲刮擦导致,便并没有当一回事。
“贱人,你竟然敢挡!你可知,本王是你的夫君,就是你的主人,你的天!扇你巴掌是给你的恩赐,你竟然敢挡?看来本王今日非得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做夫为妻纲——”
一边说,他一边又高高抬起手。
只是忽然,仿佛瞬间被拔掉电源的机器一般,他高高扬起的那只手忽然不受控制,软软的垂下去。
楚九宸心中陡然一惊,因为他发现,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重新操控自己的右手。
他好像,感觉不到右手的存在了!
不,怎么偏偏是右手……他不能接受!
宝儿如今还没治好病,不能跟他圆房,他还要继续靠这右手解决……
看着楚九宸那副慌乱又不知所措的模样,萧晚凝心里除了爽以外,还有几分诧异。
那根针尖上淬的可是超高浓度的麻醉剂,剂量可以麻晕一只大象。
可楚九宸为何却只是被扎的右手受了影响?
难道,这位名震大楚国的战神殿下,体质当真是与常人不同?
出于医生的职业病,她倒是真想找机会研究他的身体一番了……
萧晚凝眼珠子一转,瞬间便将心思掩下,冲楚九宸轻蔑一笑。
“哟,怎么,刚刚不是还扬起右手准备打我吗,怎么一秒就萎了?嗯?不是说扇我巴掌是你给的恩赐吗?我现在求你,快点恩赐我啊!楚九宸,你怎么软绵绵的,硬不起来,你是不是不行?”
当然,她是说楚九宸的右手硬不起来,并没有别的意思。
可这话在楚九宸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意味。
他娶萧宝儿进门这么多年,一直无所出,皇子间已经隐约有风言风语传开,说他那方面不行……为此,他早已说苦恼万分,却又无可奈何。
如今,萧晚凝这贱人竟然当面说他硬不起来,说他不行?!
这简直是对一个男人最大的侮辱!
他用正常的左手托着麻痹的右手,动作狼狈不堪,眼神却凶狠异常,仿佛要将萧晚凝生吞活剥了。
“本王能不能硬起来,本王行不行,你很想知道么?好啊,那本王今晚就成全你,让你看看,本王到底是行,还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