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腹蹭了一下脸,猩红的血映入眼底,身上的躁意就更是藏不住。
明明是这个贱女人勾搭了外人,他是想让她跪在他面前严刑拷打,偏偏这贱女人有使银针让人动作停滞的本事——
他想亲自收拾了她,特别是看到她脚踹来的刹那,更是想一掌捏死她。
可见她摔下的时候,娇小柔软的身体入怀。
他心底一阵发麻。
但转瞬又迎来她的一巴掌,那不好好收拾她怎么能行?
“来人!给本王将她丢回青竹园!加十重锁!”
“我看谁敢!”
那鞭子至今还在凌婉烟手上,她一下拿出,侍卫便不再上前。
可下一秒。
厉王伸手一抽,正好借机收了回去。
他狭眸微眯,“王妃还是回去的好!你应该清楚本王想捏死你的话就能捏死你!”
实则,他不想让她死了。
那柔儿被他皇叔坐实的罪名,除非定安候能求情,否则是救不出来的。
国公府的凌裴卿与大理寺交好都不敢救人,不如等他伤好了后要了这个贱女人!
以后就能听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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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凌婉烟是被押回了青竹园,她一脚踹在了梧桐树上,也难以平息她心中怒火。
一个落魄的王爷,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侍卫相随,她也是真搞不懂了?
不然,她绝对毒死那狗男人拉倒!
“怎么会有这样的死渣男,那箱子金银全被他扣了下来!”
凌婉烟觉得甚是对不起原主,毕竟原主到死都舍不得动用这个小箱子,如今却被她毁在了手上,看那狗男人的架势,现在王府库银日渐空缺,谁知道他会不会挪用?
曲曲也是失魂落魄,“小姐为何不与王爷说,这是当初夫人临终前给你的呢?”
“说了你以为他能信?”
凌婉烟气不打一处来,“这狗男人只信他自己,世子夫人中毒时是如此,现如今青楼女子到他跟前了,他都还觉得自己能行,盲目自信得令人发指!”
就连后来知晓了是他的柔儿下毒,至今也未曾听过他的一句道歉。
高高在上的王,就算跌入泥塘,也是目中无人的。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尽快和离!
她细细一想,定安候被她所救,结果人人都以为是老候爷糊涂,刘大夫的把戏被她识破却被封锁了消息,世子夫人中毒,也不能对外称是她半夜与皇叔去给她解的毒性。
军营治伤又被某人下了封口令,她一个神医至今名不见经传!
“真是愁!”
此话落在曲曲耳中。
还以为是她是在愁如何去得了国公府。
她便好心提醒一下,“小姐倒也不必忧心,晏王殿下不是落下了话吗?”
夜时三更——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凌婉烟捂着脸回房。
走了两步,转头又问了一句,“我身上那婢女衣裳谁换下来的?”
曲曲捂着嘴便笑,凌婉烟瞳孔逐渐放大。
而后才听她道,“自然是奴婢,晏王殿下正人君子,将小姐送回后便走了,未作停留!”
“正人君子?”
凌婉烟拍着脑袋回了屋。
可不见得。
他早说过了他并非君子。
转瞬想到什么,她就去翻了衣橱。
而后得知那身婢女衣裙没被那狗男人翻出来,是被曲曲给烧了。
小丫头倒是有进步。
夜已渐深,凌婉烟却睡不着,一想到要与宁洛渊见面,她这小心脏就扑扑跳。
真的太令人尴尬了!
哪怕以往有肢体接触,那也都是事出有因。
这次,谁知道他为何?
而在此时的晏王府。
宁洛渊一身流云席袍背手而立,想到昨日过分之举也是一阵心烦意乱。
“自殿下那日脚踹厉王后,众臣纷纷猜测殿下的心思,但您借着厉王之口称您沉迷美色,想必日后那边也不会盯着殿下不放了!”
宁洛渊浅浅的嗯了声。
又冷哼道,“若我那皇兄能轻易打消疑虑,他便不配再称帝了。”
到底是功高盖主,没有哪个帝王能容,何况事实上他们还并不是同一血脉,紫宸殿一事他已查明,他那蠢侄儿还拿着个篡改的册子来想让他助力登上太子位——
呵,是在做梦!
想及此,他幽深的眸底又暗了几分。
“姜氏母子的事查的如何了?”
穆风回禀,“确是此二人,早被安插在国公身边,潜伏已久。”
“厉王府呢?”
“今日厉王妃被唤进了宫,而后找了群青楼女子——后来被关回了青竹园——”
“并无性命之忧——”
穆风将厉王府一天之内的事情全汇报完毕。
然后便见自家主子飞跃而去。
“啧啧——”
等宁洛渊到青竹园的时候。
见凌婉烟早就已经睡了过去,他眯着深眸看向床上小小一人。
她长睫微颤,呼吸还很乱,他薄唇微微扬起,转瞬,清隽的面容又刻意板上了脸。
“还睡?不去国公府了?”
他低沉嗓音响起的时候,凌婉烟一双杏眸眯了眯。
她在装睡——
还被一眼看穿。
“要去的。”
她感觉尴尬,将脸偏了偏。
根本不敢直视眼前男人的眼睛,总觉得这双眼如万丈深渊,透着一股危险。
却突闻他特地解释了下,“昨日事出有因!本王有多不挑食才会对侄媳妇有非分之想!所以莫要想多!本王助你惩治那蠢蛋,你配合作场戏算是报答。”
有这么报答的吗?
不过他的这番话一出,凌婉烟心里还是舒了口气。
“那皇叔本应先与我打个招呼,不然我还以为皇叔有多心理变态才在侄儿面前——”
后面的话她没说下去,脸色早就已经红到了骨子里。
宁洛渊勾唇一笑,“走了。”
也不是没有这个心理变态的可能性,是带了些故意的成分在里面。
但,他才不会说。
“对了!今日我见那凌裴卿带了个黑袍女子入国公府——”
”我怀疑,那人是凌婉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