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王眼神洒在小医女翠花身上,见她落座在侧方桌案旁,一身晏王府婢女衣裙衬得女子身段绝美,虽是蒙着脸也看不清面貌,但是那双清澈的眼,羽睫纤长——
倒是不凡。
他当即挪开了眼。
但转瞬,又将目光挪了回去。
似曾相识?
余光瞥见他目光又望了过来。
凌婉烟一颗小心脏本能的提到了嗓子眼,虽然她早在眉眼上动了手脚,但这狗男人是常见之人,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认出来——
她还在寻思着。
忽而,手腕被温热掌心握住,带着轻重有度的力道,她整个身子就朝宁洛渊大腿上跌了过去,发髻处也多了只手,将她脑袋抵在了他胸膛。
耳边再响起的就像是从他心口透出来的声音。
“本王是个男人,沉迷美色不为过,轮得到你这小辈来向长辈置喙?!”
他的话是给厉王说的,但凌婉烟却心尖一滞。
转念想到宁洛渊说的记住身份!
对!她是翠花!
他府中的。
是医女还是婢女不重要,尊卑时代,奴是可以——
但她实际上不是翠花啊,是他侄媳妇啊,现在当着他侄子的面,这样暧昧的举动,她心理极度不适,身子就拧巴了起来。
腰间一只爪子却带着警告意味的一掐。
凌婉烟整个人被雷击了般。
“配合点?”
他又在她耳边洒酥麻气息——
凌婉烟脸就红到了脖子根,这是不敢动了,一点不动。
她不动后,眼前男人便是再没其他动作。
就是一大手压在她的腰际,一手搭落在她后颈,两人身体还保持着间隙的距离——
但也清晰的能听到他忽而加快的心跳声。
再听到厉王的声音,“是侄儿失礼了!不过皇叔真沉迷女色,侄儿也是没想到,那也不至于带到军营来,众将士都是沙场豪杰,皇叔却在营帐里纵情,也不怕寒了将士们的心?”
纵情——
凌婉烟呼吸屏住了一下。
因为她清楚的感受到,那只揽在腰际的爪子,带着点闲情肆意的意味,开始在她身上游走。
他在搞什么?
受不了!
就贴在他耳际,压低声线,“殿下——适可而止!”
是配合!
不是让他愈发放肆!
宁洛渊对他蠢侄儿的话置若不闻。
只垂眸与她视线相对,见眼前女子眸色闪闪,带着点气愤。
本是做戏。
但刚才那声压低的娇软声线,以及她隔着面纱吐在他耳边的温软气息,还有手中那虽僵但手感极佳的娇娆身体。
却让他忽觉心头火热,唇干舌燥。
身体里一股邪火涌出。
深邃眸底愈发幽暗,倒是理会了他蠢侄儿一句。
“侄儿若是看不惯侄儿也可以,但本王倒是听侄儿府中王妃三年都是清白之身,或许是侄儿——
那儿不行?”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凌婉烟忽然看他,神算子?
她一下忘了身上那只手,轻哼一声又笑了出来。
打破静谧。
见一个婢女竟然在取笑他,厉王感觉异常羞恼。
他怎么会不行?
昨夜他还刚与柔儿在牢狱共度良宵。
他语气倏然冰冷,“侄儿身子硬朗!不过侄儿奉命辅佐皇叔,如今却见皇叔搂着女子纵情声色,即是无心掌营,倒不如换侄儿来?”
他野心斑斑。
宁洛渊却轻蔑出声,“谁给你的胆子在本王这里讨要?你是真想要了这掌军之权,找你父皇哭一哭,看看你父皇会不会赏你!”
这般赤裸裸的羞辱,厉王面上一阵涨红。
他压低嗓音道,“是侄儿今日听闻一桩趣事,说是皇叔怀中女子会医,更是能救活死人,父皇对此也甚是好奇,不知死人在何处,活了没有?”
却见他的皇叔这次又忽略了他。
只一脸享受模样地将那小婢女揽进怀里。
那小婢女还扭动了两下。
脑海里情不自禁浮现一个贱女人的身影,他竟也是喉间觉得发躁。
可面对他皇叔对他的爱答不理,他只感觉受到了千重羞辱。
“那便是没活!想不到皇叔如今荒唐到为博美人一笑,竟在军营纵容一个女子肆意妄为的程度,既如此,此事侄儿自会向父皇禀明!告辞!”
他转身就走,还没到帘帐,却被一群亲兵给拦住了。
营帐内则响起他皇叔压抑得嘶哑却凌洌的嗓音。
“侄儿作为辅将,本王到此半日你都未见人影,这么大威风,五十军棍怎能少的了你?”
“皇叔你——”
不过是来迟,就五十军棍?
厉王心中都是怒火,“即是如此,皇叔带女子入营的罪名可比侄儿大多了!是否也要先领军罚给侄儿做个榜样?”
“出言不逊加十棍!”
话音落下。
亲卫已经将军板拉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将厉王架了上去。
他倒是想要抵抗,奈何却双拳难敌四手——
营帐内,惨叫声漫天。
而宁洛渊本是有意让怀中人亲眼看到他蠢侄儿受罚。
但现在——
凌婉烟已经被他点了睡穴。
是人之常情,男儿本性,一番探索下,他自问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
他耳尖一片通红将她揽起。
高大挺隽的身形却掌握着生杀夺予之息,路过他侄儿身前。
他蹙着眉头一脸嫌弃,“蠢蛋!”
厉王满腔愤恨,没想到他来抓他皇叔的把柄的,结果把柄是抓到了,却还被打了军棍。
偏偏军中的人好似都对他不管不问,态度全然不似从前。
就连老将们都已经丝毫不给他面子。
天色渐晚。
他趴坐在马车上到了皇宫,立马将此事与他父皇禀报。
“儿臣亲眼所见,皇叔揽着女子在军营处没脸没皮的纵欲,而且军中的人都对起死回生之事说不知,定是皇叔下了封口令,实则就是他行事荒唐,不把军营放在眼里,还乱用军法处置儿臣,请父皇做主!”
皇上却眸色不明,“你是说你皇叔带着个女子入营还纵欲?”
“确有其事!”
“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