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凌裴卿进来后,站在老国公的床前,静静向下凝视。
他倒是没什么动作,但过了一会后,便让几个下人进来,抬起老国公的身子,粗鲁的又喂了几杯水,口中还骂骂咧咧的,话都不怎么好听!
凌婉烟在木橱里面,她满腔愤怒,眼眶早已通红,万般屈辱由心而生。
凌国公骁勇善战忠肝义胆,壮年时跟随穆家军立过战功无数!
现在竟然被一个外子这样对待!?
以往原主未嫁时,凌国公对这位外子可是当作亲儿子一般,除了没给他世子位,那也在朝中给他谋得了个一官半职,不然仅凭他,还能接管国公的朝中职务?
听他脚步声越来越远。
下人也离去后,凌婉烟就想出了木橱,但腰间却又被后面的人禁锢起来。
“再等等。”
宁洛渊低沉的嗓音响在头顶。
他幽深的眸中对此幕似乎有些意外,但也并没有其他情绪。
听他话里意思应该是凌裴卿可能再折返,本来还想冲出去的凌婉烟就也老实下来。
房中静谧,木橱里更是安静。
空气又稀薄,凌婉烟额间不自觉冒出了些细汗,也能感觉到背后男人健硕的胸膛在湿润,亦在逐渐发烫……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又好像眨眼即逝,腰间那只大手才缓缓松开。
再出来时,凌婉烟整个脸颊通红,那是热的。
也是紧张的。
这暧昧得,她根本就不敢看背后男人一眼,赶紧奔去了凌国公的床前。
再次把脉发现国公脉象依旧紊乱,解药需要回头配置,她只能先用银针缓解他的痛苦。
但此时,她喃喃问道,“皇叔知晓内情吗?”
可却没听到他的回答。
再回头望去,竟然见到宁洛渊那双幽深的眼里又逐渐猩红?
视线再往下移。
他撑在桌面上的两只大手已经青筋暴跳,显然是要发病的前兆!
凌婉烟头皮麻了——
她还没来得及去思考,腰间又被他覆上大手,拎过她就往门外一跃。
他浑身带着戾气,掌上就更是用力,凌婉烟感觉自己的腰都要被揉碎一般,但偏偏还在空中,她只能紧勾着他的脖子,然后将脑袋抵在他身上。
她能看见万家灯火在自己脚下一闪而过。
再落下时,在晏王府。
两人是跳窗而入。
宁洛渊宽阔的肩,砰的一声,砸在了窗棂上。
他神情痛苦,薄唇紧抿成一条线,紧敛着剑眉,呼吸愈发沉重。
但压在她腰际那双手却迟迟没有松开。
凌婉烟是想动都动弹不得!
她是一阵焦急,挣脱来挣脱去,不断摩挲下……
反而让他又加重了力道。
“招惹本王?”
忽然,头顶响起的是他低哑的声线,如野兽。
凌婉烟心里猛然一滞,被禁锢的身子便半点不敢再动弹,抬眸朝他望去,见他是轻仰着头,男人性感的喉结上满是薄汗,偏偏他面容翩若惊鸿,又蹙着眉,再加上他嗓磁性的低吟!
太特么诱人了!
但凌婉烟可知道,这不是诱人,再不治的话,这就是要命了!
而且还是她的!
他犯病是会杀人的!
她这小命还是要的,眸中要泛泪花了。
“皇叔,你先松手……我给你缓解一下!”
可她的话一说完,他用力更甚,将她一拽一推,两人换了个方向。
现在是她被抵在窗棂上,他强硬的将身子压了上来。
猩红的眼睁开,眼底映入泪眼朦胧,视线移在她殷虹饱满的唇上,再往下是她娇嫩白皙的脖颈,还有棱角清晰的锁骨,以及隐隐约约的,深壑线条,都好像在散发着点点的柔光。
他的眸光带着狰狞却又逐渐幽深。
透露出来的意味,就像在看囊中之物,盘中之餐!
凌婉烟顿感不妙!
这……这厮是真要杀人了!
她赶紧从袖中掉落出银针,不由分说地刺入他三个穴位!
他手上力道顷刻间消失。
双目一闭,在凌婉烟面前,高大的身子倒了下来。
凌婉烟心有余悸。
再朝他看去,见他脸色逐渐恢复平静,仿佛无事发生。
她知道。
他这病,距离治好还远着呢!
好在是隐在暗处的穆风跟了上来,将他扶上了床榻。
穆风也是一阵后怕,拍着胸脯道,“厉王妃,得亏今日有你,殿下这倔脾气偏是说不治了,这不又犯病了,你该好好劝劝殿下!”
“劝你家殿下,这不是你的事情吗?”
凌婉烟摊开银针的间隙回了一句。
但她又不是很明白。
她稳住自己这一直狂跳的小心脏。
开口问道,“明明就是你家殿下说要治的,为何又总是不积极治疗?还有这怎么突然就又犯病了?”
“不治当然因为——”
穆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无事!厉王妃还是动手吧!殿下已有三日未眠了……”
无奈,凌婉烟扯开他的玄袍,将银针根根刺入他的腹部。
这不看还好,一看,他腹部这完美的人鱼线条,以及结实的八块腹肌,脑海里又想到他刚才的磁性低吟时,那近乎妖孽的模样——
她小脸完全滚烫得通红。
但她别开目光。
再想,便是国公府的事情,宁洛渊为何会偷摸去国公府?
也不知道能不能从穆风嘴里套出话来?
“殿下是早知晓国公中毒了,国公以前便是穆家军的大将,穆家军也就是先后母族的势力,殿下又是先后之子,前去查探到底是何人下毒,很奇怪吗?”
好像不太奇怪,应当是要查谁身怀玉佩?
“那查出来了吗?”
“那你就要问殿下了!”
凌婉烟嗯了一声,手上已经将银针撤出。
再朝床上望去,见宁洛渊紧闭着双目,长睫分明,面容格外平静。
她也没惊醒他。
但是转念一想,不好——
曲曲还在国公府那狗洞前,现在天色已经彻底晚了下来,她一个人不会有危险吧?
凌婉烟借了个马车,赶了回去。
等宁洛渊醒来时,他神色早已清明,想到自己犯病时,他难以自控的那层情绪。
他修长的五根手指紧拽了下被褥。
转眼又望向屋内窗棂,却好似那幕还在当前……
他深邃的眸子立即移开。
缓了很久。
最终唤穆风,“姜氏母子重查!还有……帮她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