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刑房。
本该自缢的凌婉柔那双凤眸却溢出了希望的光彩。
是因姜姨娘披着一身黑色的戴帽锦袍,站在了她的对面,语调波澜不惊。.
“牢里你哥哥已经打点好了!机会只有这一次!只要你能怀上皇嗣,你就还有生还的机会!明白吗?!”
“嗯!”
凌婉柔重重点头。
她下定决心,今晚她一定要得到他!
厉王也确实一听到她自缢的消息,他还是从王府火急火燎的赶去了大理寺。
而凌婉烟就不一样了,这次她说什么都不去!
她可没有闲着,从厉王那里找不到突破口,总得自己想想办法的。
此刻,厉王刚走,她就将那一桌丰盛的餐食全撒了遍迷药,又让曲曲放回到了院门。
果然不出她所料的,那群侍卫见餐食未动,他们好吃好喝了一顿,顺便还睡了个美美的觉。
“想拦住我?不可能!”
青竹园在王府偏僻之地,侍卫倒地,下人也都没有发现,但他们见凌婉烟大摇大摆的出来时,脸上都是震惊之色。
不是不知道她还在禁足。
但想想,现在王府只有这一位女主人,兴许是王爷又将她给放出来了?
管家好言好语的上前,“王妃,天色渐晚,不知您去何处?”
“本王妃去哪,需要向你汇报?”
“不敢!”
可两个下人依旧是跟了上来,凌婉烟也没管他们。
宁绍国没有宵禁,此刻夜色正浓,京城街道上流水马龙,千灯万火,甚是繁华。
穿越至今,她第一次独自站在了外面。
但她没有留恋,在好不容易甩掉王府那两个跟屁虫后,直奔了国公府。
那狗男人现在是失势了,便想着能留一个是一个,多少还跟国公府挂关系的,他就还能利用这层再笼络势力!
毕竟国公虽在病中,但老将们都还在给面子呢!
既如此,她偏不遂他的愿。
只是门外的下人她没有印象,也不知道贸然上前能不能进得去。
毕竟——
父亲早就说过只当没她这个女儿。
这件事情对外不知。
但依照父亲的性子定是在府中打过招呼了。
曲曲在旁提醒道,“小姐,若是想要进去,难道你忘记,那个了?”
“狗洞!?”
凌婉烟直接拒绝了!
她堂堂医圣传人,让她去爬狗洞?
最终,为避免打草惊蛇,她绕到了后门,在一群杂草丛生处,钻了进去,曲曲则留在了院外,她依照记忆里的路线,一边躲避下人,一边七拐八绕地找到了凌国公的房间。
结果,她一推开门。
就一头撞进了一堵坚硬的人墙上。
面前的人,从喉间溢出一声闷哼,声线磁性低沉。
凌婉烟只感觉额头一疼。
她抬眼一看,视线里映照的都是男人衿贵俊逸的脸庞,还有那双垂下来的双眸。
格外幽深。
“皇叔?”
宁洛渊也是意外的。
但他挑了挑眉头,“小疯子,现在想起来看凌国公了?”
“不是!皇叔你怎么在这!?”
凌婉烟很是错愕,但她更想问的是。
“皇叔的病情是好了吗?”
她还没再次给他心理诊疗,不知道他到底是好还是没好,但按理来说,像他这样的病情,腹针治疗少说得要十次以上。
可他却没再履约治疗!
“哦!对了!还有,还未来得及答谢皇叔出手相助以及救命之恩!”
她感觉,她好像有很多话要说。
大概是青竹园里太过冷清,平时只能与曲曲说说话,顺便教她一些医疗常识。
宁洛渊见她一张小嘴巴拉巴拉个不停,眼底晕开笑意,又转瞬即逝,最后一个都没回答。
而是侧过了身子,自顾自地又往回走。
“不是来见你父亲?”
当凌婉烟看到凌国公时,见他是颊骨深陷,面容憔悴,双目紧闭就好似了无气息。
原主那些对父亲的印象一点点的化开。
记忆里,父亲和母亲非常恩爱,但自从姜姨娘进门后,就逐渐生分。
不过,这位凌国公倒是没疏落原主,嫡女依旧是嫡女。
只因那凌裴卿根本就不是亲生的,而是姜姨娘携外子进门,凌国公面上怕过不去,便让他更了姓换了名,成为了国公府的二公子。
凌婉烟在思索期间,将手搭上为他诊脉。
见脉象紊乱节律不调,偶还有间歇停滞之兆,竟是与候爷中毒时脉象一模一样!
“慢性毒药?”
怪不得原主的记忆里出现过那块血红双鱼玉佩,也怪不得侯爷与宁洛渊对此并不吃惊。
原来是早就知道了。
凌婉烟上次就从候爷那口毒血里面提取出了毒素,经过研究发现,里面共含有三种毒物,有乌头,钩吻,雪上一枝蒿的成分,但又添入青术这种冷门药物,达到缓解这些毒药的发作,直到毒素尽全发挥侵入浑身经络,最终消无声息的死亡。
解毒倒是不难,既然已经知道药物的合成,她就能配置出解药来解毒。
难就难在,国公毒入全身经脉已久,恐怕是解药当前都是无用。
“水——”
凌国公干涸的嘴唇一张一合。
凌婉烟听到他苍老的声音,眼底竟然猛地落下了泪珠。
是原主的情绪。
她想到桌旁去倒水,却见手边一杯茶盏端来,指尖触碰的刹那,她也顾不上那么多,着急地先给凌国公喂过了水。
凌国公喝过之后,嘴里也还在呢喃着什么,口齿不清的也听不太清楚。
而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声音。
“老东西事还挺多,走,进去看看!”
是凌裴卿!
凌婉烟瞬间捏紧拳头,这个白眼狼,吃国公府的住国公府的,最后接揽了国公朝中的职务,竟然还骂国公是老东西!
她倒是想直接冲出去!
但腰间却被大掌一揽,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进了房内的木橱。
“嘘!”
宁洛渊骨节分明的手指覆盖在她的唇瓣上,又在她耳畔声线酥麻的喷洒气息。
凌婉烟只感觉整个人都被雷击了一般!
木橱里面空间狭小幽暗,男人高出她半截,他将她紧紧禁锢在了他的身前,两人,又只隔着一层布料的距离。
这会,她只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还有鼻尖传来他手上淡淡的松香气息。
闻着就醉人。
而宁洛渊见她并不抵抗,将手松开,悄咪咪的将木橱撑开一条细小的门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