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凌婉烟双手托腮正望着桌上那一盘桂花糕出神。
这是昨夜里穆风处理好凌婉柔后又再折返拿过来的,说是诊金,可她堂堂医圣传人啊,诊金就这么卑微的吗?
她浅浅哼声,“真是不知所谓!”
转瞬,她脑海中又不自觉地浮现出昨夜里的情景,男人黑瞳深邃,眸中是薄薄的一层怒气,他匆匆出门的样子也还历历在目,与药池房里他那副淡定模样,大相径庭。
凌婉烟不由地摊开手,抬了眉,“能看不能摸?”
“小姐,您在说什么呢?”
曲曲从屋里的小床上清醒。
她对昨夜之事没有印象,此刻也只见到凌婉烟这一副喃喃自语的样子。
还没等到答话,她眼中又映入桌上那盘桂花糕。
时值八月,正是桂花飘香时。
她连忙走了过来,“小姐,竟然有桂花糕,小姐怎么不吃呢?”
青竹园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样精致的糕点了,以往,柔夫人对她们百般克扣,狗仗人势的下人便给他们端来馊饭泔水,王爷更是从未过问,而现在这里竟然出现了桂花糕,她是不由地惊讶。
凌婉烟一向不爱吃这种甜腻之物,她将桂花糕往曲曲推了过去。
“我不爱吃,你吃吧。”
曲曲感觉莫名,“可是小姐,你不是最爱吃桂花糕吗?”
国公嫡女偏爱桂花糕,此事京城人人皆知。
当初厉王也是用几盘桂花糕骗的原主一往情深,可现在身体里面的早已经是另一道灵魂。
凌婉烟实在是兴致缺缺,但眼下确实也没有别的食物,她只能寥寥的吃了几口。
正当此时,侍卫带着王府管家过来了。
“王妃娘娘,王爷请您过去正殿。”
通过昨日大闹王府一事,这些下人再也不敢对她造次,管家将头埋得很低,生怕要挨顿毒打。
凌婉烟见他这副态度,倒是微微扬起了嘴角,这也算是在王府站住脚跟了。
但这只是第一步!
她不知道现在凌婉柔清醒了没有,但厉王来找她肯定就是一个目的!
给他心爱的女人去清除余毒!
凌婉烟目光冷冽,回管家道,“他让我去,我就去吗?回去告诉你们王爷,请人就要有请人的态度,不拿出点诚意来,还想让我过去?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闻言,管家和侍卫的脸色都不好看。
他们想上来拿人,但在见到凌婉烟手中的鞭子后,他们又退了下去。
消息很快传到厉王的耳朵里,他顿时满脸阴鸷的捏紧了拳头!
自他昨晚从柔儿房中走后,他是做梦都想为心爱的女人解毒,迫切到他刚睁眼就想把凌婉烟给拎过来!
可现在那个贱女人又在耍花样,偏偏他还拿她没有一丁点的办法!
他压下满腔怒意,咬牙问道,“她想要如何!?”
“王妃说,想让她出来,除非王爷……”
“亲自去请!”
“让本王亲自去请!?”
他堂堂宁绍国的三皇子,鼎鼎有名的厉王,他何时受过这种屈辱!?
他在自己的王府里面让一个疯女人过来,他都做不到,他还自称什么王爷!?
“砍了!给本王砍了这个贱女人!”
简直是气死他了!
他当即就想一刀宰了那个贱女人!
可他却见到下人和侍卫都没有任何反应,他知道现在那个贱女人手持九尾鞭,这些下人根本就奈何她不得!
厉王只好无比愤恨的朝着青竹园而去。
而凌婉烟颠着手中鞭子是已经等候他许久,见到他行色匆匆的走来,心情别提有多愉快。
“王爷,早上好啊!”
“贱女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厉王他那双阴鸷的狭眸里是滔天的怒意,语气也尤其冰冷。
可凌婉烟仍旧是不慌不忙,“王爷你急什么?昨夜王爷下令对我禁足时,怎没想过今日会是怎样一番场面?今日想让我去清除你心爱女人的余毒,那我们就得重新谈谈条件了!”
“条件?你也配!?”
厉王真觉得她是贱得令人发指,面上也愈发的狰狞愤怒。
他抽出腰间配刀横在凌婉烟脖子上,目光朝下睥睨,“你已嫁于本王就是我厉王府的人!本王想对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想禁足你就禁足你!想杀了你自然也可以杀了你!你还敢跟本王提条件?”
凌婉烟心里倒是一丝不慌,她伸出手指轻弹了下脖间长剑,顿时剑尾震颤发出嗡嗡的声音。
她嗤笑道,“那你倒是动手!我就看你柔儿妹妹的毒还有何人可解!?”
她的话轻轻柔柔的从嘴里吐出,目光却是犹如冬日腊雪般冷冽。
厉王被她刺中心事,慌得他是当即就将长剑挪开,他是真的怕凌婉柔会再承受那蚀骨钻心的痛楚!而他也只当他面对柔儿浑身是伤的身体,不会有兴趣。
他双目通红,口中是异常的震怒,“你简直是个疯子!”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女人,毕竟在他记忆里,凌婉烟只是个懦弱的女人罢了!
她不敢耍这种心计戏弄他,更不敢拿这种事情来要挟他,就连对他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
她只会纠缠着他不放,用那种令人生厌的哀求目光看着他!
可这两天,这个女人不断地在脱离他的掌控,现在竟然胆大到公然挑衅他!
但偏此时凌婉烟又伏在他耳边说话,“我疯不疯都与你没多大关系,但你的柔儿可在等着救命。”
“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