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领着上了桌,王武达说道:“大哥你们做着,我认识这儿的厨师,先去点几个好菜。”
云昭不经常来县城,问起柏尹风,“这家饭店的生意怎么样?”
柏尹风想了下,“上个月开始生意好起来了,说是人多想来吃的话得先跟服务员说好。我也是跟武达过来吃了一次,的确比别家饭店味道好些。”
云昭更加好奇了,过会儿王武达回来后菜就慢慢上桌了。
先是酱香大棒骨和肉包子,两道硬菜上来的时候王武达还没有上筷子。
云昭问道:“菜上来你不吃吗?”
王武达对这两道菜似乎没什么兴趣,神秘兮兮的说起来,“你们先吃,我等着后面两个好菜呢!”
“别听他卖关子,我们先吃。”柏尹风懒得听他这兄弟说大话,把一根大棒骨的肉剃好再把碗递给云昭,“他们这店骨头里的骨髓也是招牌,你试试。”
云昭夹了一筷子,肉应该是放了各种香料炖煮,披着金黄色的外衣,一口下去肉香四溢。骨髓混着汤汁酸辣的味道,吸一口肥而不腻。
“这厨师应该是有什么配方的,我下次也给你和小熠做。”云昭尝完感觉味道还不错,靠近柏尹风的耳边说道。
柏尹风用纸帮云昭擦下唇角,看着她吃的开心,“你想做就做,我都吃。”
“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王武达幽怨的声音传来,显然是受不了他们恩爱的样子。
柏尹风没觉得有啥,淡淡说道:“你要是羡慕,自己去找个对象。”
“大哥,你真是我亲大哥啊!”
王武达还想说什么最后三个菜也上来了。
见到西红柿炒蛋和白萝卜丝炒虾米两个素菜的时候,云昭有些哭笑不得,“这也算好菜?”
王武达赶紧夹了两筷子进嘴塞的满满的,“你这就不知道了,这可是这里的名菜啊!要不是我有点关系不然还真吃不到。”
“也不知道那厨师怎么做的,就普普通通的西红柿和白萝卜做得这么好吃,我上次吃了一次就馋的不行了。”
听着王武达念叨,柏尹风也夹了一口尝,“还行,没你做得菜好吃。”
听着对象这么给给面子的话,云昭心里甜滋滋的。
她也夹了一口下饭,发现这萝卜丝没有普通萝卜会有的苦味,吃起来脆嫩可口,“是还不错,加上虾米提鲜。”
王武达没有听见他们咬耳朵说的话,理所当然道:“是吧,我就说好吃!”说完赶紧又扒两口菜。
云昭边吃边梳理起事情,这菜应该就是上次那经理从自己这购入的。空间的食物都带着灵气,普通烹饪一下也是美味,只是她没想到竟成了这里的招牌菜,看来就算饥荒结束她也不用再降价了。
最后王武达把盘子都刮空了,满足道:“吃饱了就是爽啊。”
柏尹风也放下筷子,见云昭也吃饱了,“我们回去吧,还要找人去拿货。”
就在他们三人出去后,有人急匆匆的进了禄喜饭店,在招待间等着的经理郑毅马上着急问道:“顾顺,找到人了没?”
顾顺苦着脸摇摇头:“老板,我每天都盯着,再也没看见过那姑娘来鸽子市了。”
郑毅压力大了起来:“这可怎么办,上次买的十几斤不够吃了,再过几天就没货了,饭店生意难得这么红火...”
顾顺想了想,“老板,我再去问问其他村的兄弟,看下有没有哪家姑娘有种菜的。”
郑毅赶忙说道:“你去!可一定要找到她,现在饭店生意就靠她这菜了!”
顾顺点点头又赶紧出门忙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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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昭刚回到家,就看到桂婶拎着篮子站在她家门口。
“桂婶,你来找我爸吗?他今天上工了。”
桂婶看到云昭马上走到她面前,有些激动,“不是不是,我是来找你的,上次找你们家借的钱,你爸跟我说了是你的钱,你桂叔已经做完手术了。”
刚说完她又把篮子里的衣服拿出来,是两件白色的里衣,两件一大一小胸口分别有着龙凤的图案,“这是我在医院的时候做的,给你和小熠的,我也就会些针线活的生计,你别嫌弃。”
那针线平整细密,綉活一看就不错,云昭收下了这谢礼,“婶子,您这手艺好着呢,我替小熠谢谢你了。”
“这哪说得上,应该是我们家感谢你才对,多亏了你那钱你叔那腿才能治上病。”说到这儿桂婶红了眼睛,马上用手掌抹了泪水说道:“让你见笑了,婶子是高兴呢。”
桂家这么多年都只靠桂婶一个人撑着,不仅要上工还得照顾残疾的丈夫,家庭所有的重可谓是都压在她身上,现在丈夫的腿终于好转了,以后的日子也有了盼头。
云昭想了想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婶子,你们家这情况没领救济金吗?”
说起这个桂婶脸上有些失落:“领了,就领了两个月的份,陈会计说只有这么多,那两月的钱还让我家老头吃了一个月的药呢。”
“两个月?”云昭皱起眉,救济金是上面给贫下中农的补助,前几年开始的政策到现在都没有取消,怎么可能只领两个月,“婶子,我看李寡妇到现在还领着救济金,已经两年了,你们家情况肯定是符合的,怎么才只领两个月?”
桂婶有些惊讶,“两年?可是,当时陈会计说,只能领两个月啊?”她这么些年都被村民避着,对这些事都不太了解。
云昭好心提醒道:“婶子,你不如去找人问一下情况,要是这事是真的,你少领的救济金也不是个小数目了。”
桂婶想到这么些年东拼西凑的日子,心里有些慌了起来,“是得问清楚,我之后找陈会计问问去。”要真有这笔钱,她丈夫出院后吃药的钱就不用再借了。
看了看天色她说道:“昭丫头,婶子得先走了,你桂叔在医院躺着没人照顾不行。”
“婶子,你去吧,我这也要进家门了。”云昭和桂婶打完招呼拿着衣服回家了。
进屋看着云熠正认真写着作业,听到开门声他立马转头,兴奋的跑过去,“姐姐,你回来啦!”
云昭摸摸他的头,“嗯,桂婶给我们做了衣服,明天我给你洗了就能穿了。”
小家伙乖乖应声,“姐姐,我写完作业了,可以去找虎子家玩嘛?”他听说虎子有了新的小人书,心里想得不行。
现在离晚饭还有些时间,云昭不放心道:“姐姐带你去吧。”前段时间村里说起了人贩子的事情,说有两家的小孩儿不见了,两家离得有些距离,云昭也不太放心。
最后还是云昭牵着云熠带他出了门,到地后发现虎子一早就在门口盼着,“云熠,这里这里。”
云熠两只小脚丫跑的也快,“虎子,我来啦,姐姐我先过去了。”
由着云熠说拿本书就出来,云昭就说在外面等他,“你去吧,姐姐在外面等你,不要太久了听到没?”
“好!”云熠说完就和虎子结伴进了屋。
云昭在门口等着,远处却传来一串声儿,“满山的松树青又青啰,满山的翠竹根连根啰,它和工农心连心啰哦...”
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乱蹦乱跳的走过来,她手上脚上都黑漆漆一片,看着疯疯傻傻的,不停的哼着歌儿。
云昭刚想着避一下,却看见她脖子上晃动着的玉牌,她隐约觉得有些熟悉。
等那人走进了才看仔细,那玉牌通体色白,玉质油糯细腻,正面镂空雕刻了一个“林”字,看到边角那磕碰的缺损,云昭睁大了眼睛。
她想也不想就冲上前抓住了那玉牌,声音不自觉激动起来,开始追问起这个疯子,“你是谁?这玉牌你哪来的?!”
“杜鹃花开格外红,山野漫漫起春风...”,疯子还在继续唱,许是脖子被勒的不太舒服,伸手就把云昭推开了,“你抢我东西干嘛!”
云昭一眼就看见了她手臂那一大块黑色的胎记,母亲临死前的记忆突然出现在云昭脑海里,她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声音颤抖道:“邱婶?”
看云昭有些激动,女人小心翼翼道:“我从县城一个婶子那里用东西换的...”
“我用钱跟你换。”云昭说着就拿出了几张大团结,“这个玉佩对我很重要,我想买下来可以吗?”
看到这么大数目的钱,女人被震惊了,“这,这个不要这么多。”
云昭直接把钱塞进她手里,“现在可以把玉佩给我吗?”
“可以。”女人拿到了钱马上就把脖子上的玉佩摘下来给了云昭。
云昭仔细看着那磕碰的边角,没有错,这就是她母亲一直戴在身上的玉牌,可是在她难产去世后,这东西也没掉了,她问了她爹也说没有见过这东西。
云熠出来就发现姐姐在门口发呆,“姐姐?姐姐?”
他叫了几遍云昭才回神,“怎么了?”
“姐姐,你一直在看什么啊?”
“没什么?书你拿到了吗?拿到了我们就走吧。”
云熠没有想多,觉得快吃晚饭了是该回去了,“好。”
云昭把玉牌放在兜里安置好这才牵着云熠的手回去了,她有些恍惚,不敢相信就这样找到了母亲最重要的东西。
而且偷她母亲东西的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