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鸽子市

在家好吃好喝的躺了几天，云昭养好胳膊上的伤才准备出门。

到门口就遇到了云娟，云昭看到她就觉得晦气，可不想跟她搭话。

云娟倒是怨气很大，“呦，表妹出门呢？这大过年的，怕不是跟前两天一样出去见汉子吧。”

云昭停下脚步，猜到她应该是看到尹哥儿送自己回来了，脸色冷冷的看着她，“娟表姐，你这会儿还不去厨房吗？奶奶可在那儿等着你呢。”

她可听说了上房厨房那边鸡毛纠纷，云娟从小被林春霞娇养着，哪会这些杂活，天天挨骂，还要跟陈菊对战，时不时掉眼泪，可惜并没什么用。

说起这些云娟真是怒火中烧，她天天在上房那边碰壁，偏偏她妈知道了是她偷了镯子，也不给自己在奶奶面前求情，这些都怪面前这小贱人！

“我哪像表妹你这么悠闲，一天到晚的不知检点，跟男人幽会。”

没有上纲上线，看来云娟并没有看到尹哥儿的脸，云昭心里了然，“不敢当，听说表哥的朋友没住多久就搬走了，也不知道是特意避着谁，总之不是避着家里的小偷吧？”

“谁是小偷！你才是小偷，那镯子明明应该在...”

“应该在哪儿？在我房间的衣柜里是吧？”云昭截了她的话，厉声道。

“你怎么知道？”云娟这会儿才觉得不对劲，眼里露出惊恐，不对，陈菊不可能跟这个小贱蹄子说，是谁暴露了。

“劝表妹的心思少放在我身上，不然我肯定是要双倍还回去的。”云昭留下这么句话就走了，留下云娟一个人在原地慌张。

来到村口处，云昭付了一毛钱坐上了牛车出了村，她得去一趟县城。

路过供销社的时候，发现门前围了一大群人。

“这大米三块钱一斤，你们是想抢钱啊！”

“涨了六倍，就算是过年也不是这么涨的啊！”

带着白帽的售货员大声喊着：“同志们，请不要起哄！这些价格不是我们私自定下的，是上面就是这个价，如果不买大米的话也可以看看其他年货！”

过年了，大家本来就是想买点儿大米白面什么的回去，其他的零食年货到这个点儿都贵的很，好不容易攒点儿票子自然是不愿意花在这些方面上。

吵闹过后都歇了心思，直接走了。

云昭想起之前李婶说的，看来都是真的，今年闹了旱灾，队里收成都不好，物价涨了好几倍。

到地之后，绕了好几条街，走到云昭都感觉有些累了，终于到了一个小巷子。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她先拿出自己准备的草木灰，往脸上乱抹一通，带上草帽，这样子应该没人能认出自己来，放出自己两袋苹果糕点，有点重只好拖着往一个小巷走去。

进到里面有两个人，都用布蒙着脸，拦住了云昭，看她面生先问了一句：“有暗号吗？”

云昭说了一句两人听完明确后说道：“跟我们来吧。”

她跟着绕了几个弯，到了一篇空地，小巷里面别有洞天，一大片人都在摆摊，买着各式各样的产品甚至是肉类。

这里就是“黑市”，也叫鸽子市场。外面用各式各样的票子才能换到的东西，只要用钱都能买到，自然价钱也会提高许多。刚才那两个领路人就是放哨的，如果有人查到这里就赶紧拉响警笛通知大家离开。

好的地段已经被人占了，云昭只能先找了块空地把东西摆好，价钱什么的都写在木板上，特意标明了买之前可试吃，杆秤摆在一边，她对自己空间产出的东西有信心，在这等着生意来。

一开始没人注意到这边，人来人往的就有顾客被这些糕点的卖相吸引过来，一个妇女领着篮子过来看了眼木板说道：“大妹子，你这真能免费尝一个？”

云昭点头：“如果觉得好吃再买也可以。”她看这妇女一脸福态，身段宽了些，身上穿着衣裳布料也好，估摸着家里是有些富裕的

妇女还有些不相信：“这不能是讹俺吧，别等我吃了叫我付钱。”

“这木板上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如果我骗你了，你可以找这边主事说理。”

黑市这边是有人管理的，那些用布蒙着脸的都是管理这边的人，大家进到这儿一般都不会泄露身份，而且买东西还要定期交费，不能闹事，不然不给地卖东西。

云昭能记得这里，还是因为上辈子的时候这里曾被警察查获，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不少东西都被缴获了，他爹老是念叨这事儿。

妇女是有些口渴，眼神一直在这些水果糕点上，没忍住先拿了个苹果擦两下咬了一口，边吃边狡辩一句，“那俺先尝尝再说。”

嚼了几下后，苹果沁甜的汁水在嘴里蔓延开，脆爽的口感让妇女愣了一下后猛的又啃了几口，惊讶道：“这苹果咋个这么甜？”

云昭趁时说道：“都是自家地里种的，定时施肥浇水，仔细照顾着。”

妇女有些心动，来黑市总归都是花钱的，想着给家里几个娃儿尝尝，“这都多少钱一斤？”

“一块三毛一斤，用其他的票子换也成，票子按这边的价格算。”

妇女听了瞪大眼睛，这价格是其他摊贩的几倍，惊讶道：“你咋不去抢嘞！”

云昭来之前就打听过供销社那边的物价了，她也不急，慢慢拿起一个苹果解释道：“婶子，你刚才也吃过了，我这苹果品种不差，比别家的好吃多了，而且你看我这一大袋里面连坏果都没有，质量我敢打包票。”

妇女又看了眼网兜里的水果，这些水果的确都如云昭所说品质好，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清香。

她面上为难起来，“大妹子，俺刚买了挺多生计用品钱不够了。便宜点呗，抹个零，一块行吗？”

云昭不答，这哪是抹零头，七十年代三毛钱可是农村劳工一天的工钱，这样降价她可亏大了。刚好这时又有人看到能免费试吃围过来了，叫嚷着：“妹子，真能试吃啊？”

她打算先晾着妇女，对新来的人重复道刚才的话，这人先拿了块绿豆糕尝起来，反应跟刚才妇女的表情一样，也问道多少钱。

“绿豆糕一块五毛一斤。”

吃了半快绿豆糕的人也咂舌，“你这都快赶上肉价了...”

云昭笑笑，“这些东西要真不值这个价我也不敢卖啊，您吃了自己也清楚不是？”

在妇女旁边的人想了一下，这价格虽贵，倒也不是承担不起，都来黑市了他还是有点小钱的，挥手说了一句，“那行，给我来两斤，粮票能换吗？”

“可以，要是有其他票子也行。”

见生意开张云昭拿起杆秤又看了看旁边犹豫的妇女，边称边说道：“婶子，我一个人带的东西不多，不是我慢待你，等下怕是人都要过来买了。”

妇女在旁一直看着，见人果然都围上来了，她再啃了口手中的苹果，咬咬牙说道：“苹果和那个桂花糕都给俺来两斤。”

“好嘞。”

激将法有用，云昭忍住嘴角的笑，把东西称好放进她的篮子里，还给她拿了几块桃酥：“婶子，送你几块桃酥，这个尝起来味道也不错。”

见有送东西，妇女脸色稍微缓和些，从布包里拿出毛票数好付钱，看着篮子里的东西走了。

送走两人后顾客陆陆续续都到这边过来了，生意开盘的很快，匡里的东西慢慢就没了。云昭见东西买的大半儿了又喊了一句：“大家不要抢，我就一个人有点忙不过来，苹果已经卖完了。”

听到东西快卖完了，后面的人怕没有，前面的人盘算着多买几斤，一群人买东西的斤数立马增加了，这样下去怕是很快就能卖光了。

云昭一直瞧着，直到网兜彻底清空，她只好对着后面排队的人说道：“不好意思大家，东西已经买完了。”

摊位前大多数人都是被试吃吸引过来的，前面的人吃过后赞不绝口，这下把没买到的人馋的，结果最后有钱也没办法。

“大妹子，你明天还来吗？”人群里有没买到东西的人急糟糟问道。

“我不是天天来的，下次来可能要三五天后了。”云昭带着些歉意说着。

有钱当然要赚，不过黑市离河埂村的位置太远了，来一次没那么容易。

见真没货了大家也只好散去，这下要再等个几天了。

大家都走后云昭数着手上赚的毛票，一沓纸币厚厚的，布票、油票、火柴票之类的都有，期间生菜被当做赠品送了几斤，这次总共赚了四十一块七毛。

辛勤了一早上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身上的疲惫劲儿顿时少了许多，她那被寒风吹晕乎的脑袋瓜也振奋起来，这是回到过去之后第一次赚钱，暂时有空间在资金是能保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