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宴辞皱了皱眉,她来做什么?
但是看到旁边初念欢的模样,又冷笑一声,故意大声道:“让她进来吧,正好朕也想她了。”
不多时,一个穿着轻紫华衣浅色罗裙的女子就娇笑着走了进来。
只是等到看清楚殿内的情形,她却有些笑不出来了:“啊呀,陛下……原来姐姐也在啊。”
初念欢听到这话,只淡淡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就不再理会。
这下黄婉可就连剩下的笑意也有些维系不住了。
该死,她可是一解除禁足就立刻赶了过来,怎么还是被人截了胡?
景宴辞倒是多看了她一眼:“珍贵妃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吗?”
一个贵妃三更半夜的来找皇帝,除了爬龙床以外还能有什么事?
黄婉可心中有些埋怨他的不解风情,面上却笑颜如花:“自从禁足之后,臣妾许久都没有见到陛下了,难道陛下就不想臣妾吗?”
说着她就轻轻攀上了景宴辞的膝头。
景宴辞下意识的就想要推开她,却又忽然想到了一旁的初念欢,于是顺势搂上了她的肩膀,轻笑道:“自然是想的。”
黄婉可顿时颊飞红霞,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的望着他。
两个人的样子落在初念欢的眼中却只觉得心烦,于是干脆告罪道:“既然珍贵妃娘娘来了,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她就想转身离去。
却没想到身后传来景宴辞的声音:“朕说让你走了吗?”
然后他抛下了黄婉可,走到她的面前,捏着她的下巴:“不要忤逆朕。”
黄婉可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他俩吵架了?
然后她才细细的观察起初念欢来,果然发现初念欢的神色有些哀伤,面色也十分苍白。
顿时她忍不住勾了勾唇,小蹄子,你也有今天!
然后黄婉可一步三摇的走到了景宴辞身边,轻柔的攀上了景宴辞的身体,故作关切道:“哎呀,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姐姐惹陛下生气了?”
“陛下可千万不要怪姐姐啊,姐姐从小千娇万宠的,虽然在宫里也生活了一阵子,可是生性如此,即便是勉强,也勉强不来啊。”
这话听起来是在帮初念欢说好话,劝解景宴辞,可是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初念欢大小姐脾气,被宠坏了,而且这辈子都这样了。
末了,她还嫌不够似的,又说:“若是姐姐做错了什么,陛下不要生气,要罚就罚臣妾好了。”
就连初念欢都被这四溢的茶香味儿给熏到了,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
然后她就看到黄婉可得意的用眼神挑衅她,好像在说,你能奈我何?
初念欢挑了挑眉,却没有说话。
她向来懒得参与这种无聊的竞争,除了耗费她的精力以外,没有任何用处。
景宴辞自然也听出了她话里的小心机,但是也不想拆穿。
反正对他又没有什么坏处,而且要是能气到初念欢那就更好了。
药已经快要凉透了,他端起来感受了一下温度,不由得皱了皱眉:“赶紧把药喝了。”
“不喝。”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突然引发了景宴辞今晚一直压制着的火气。他猛的拽住了初念欢的手,然后威胁道:“不喝是吗?”
“我记得你一直都很惦记你的那个表姐吧?”
听到这话,初念欢瞪大了眼睛。
景宴辞冷声道:“既然如此,那就快些把药喝了。”
“不然我就杀了她!”
说完他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未央宫。侍奉的小太监紧随其后。
今晚他受的气已经够多了,再待下去他怕自己真的会控制不住。
一时间,偌大的未央宫里只剩下了初念欢和黄婉可二人。
初念欢闭了闭眼睛,最终还是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没办法,表姐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哪怕只有一丝丝的可能性,她也无法拿她的命去赌。
喝完以后,她就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
黄婉可看到她这幅样子,却嫉妒得面孔都扭曲了:“陛下可真有够关心你的。”
“是吗?”初念欢抬头,有些嘲讽的勾了勾唇。这也能叫关心吗?
然而黄婉可的神色却无法作伪,她惊讶的发现,她竟然真的很嫉妒。
这一刻,她突然对黄婉可的智商有了更加深刻的认知。
初念欢站起来,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打量着她。
优秀的家境,贫瘠的大脑,以及足够高的位份……这可真是最好的棋子了。
那天以后,侍女就把被景宴辞扔在地上并且踩碎的盔甲收拾掉了,初念欢偶尔坐在那里,却还能够想起来之前夜里做盔甲时的心情。
那种隐秘的期待的心情,让她的内心都变得微微有些酸涩起来。
这样的次数多了以后,她开始想,要不还是把那个盔甲给制作完成吧。
毕竟景宴辞现在在前线打仗,还是很需要一副好的盔甲的。
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恐怕国家也会因此变得动荡起来……那些百姓可就要遭殃了。
没错,她可不是担心他,只是怕百姓因此受苦而已。
这么一想,初念欢顿时有些释然起来。她吩咐侍女重新为她取来材料,打算再做一副盔甲。
侍女一听就皱了皱眉:“娘娘,您那天因为做盔甲,都被陛下责罚了,怎么还是……”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可是眼神里却带着明显的责备。
初念欢立刻把她的理由说了一遍,最后又强调了一遍,她绝对没有担心景宴辞,仅仅是在担心百姓罢了。
如此宏大的理由,让没读过什么书的侍女一下就信服了。
“奴婢明白了,”她也开始有些担心,想到那些可能会因此而受苦的百姓,面色变得坚定起来:“奴婢这就去为您把那些材料都拿来!”
初念欢笑着点了点头。真是孺子可教。
不多时,她就把材料全都取来了。
初念欢刚想要上手开始制作,就被侍女给拦下了。
“娘娘的身体还没有痊愈,前期的一些繁重的工作就让奴婢来做吧。”她一边分拣着那些材料,一边有些担心的说:“虽然天下的百姓们很重要,可是对于奴婢而言,娘娘也很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