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司督打开药箱,开始为她治疗手上的伤口。
他的动作十分轻柔,但是伤口太多了,治疗的时候又无可避免的会用到一些刺激的药物,惹得初念欢倒抽了好几口冷气。
听着初念欢的嘶声,任司督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看看你的手都烂成什么样子了?歇一歇吧,再这样下去,你的手会废掉的。”
他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责备,更多的却是关切与心疼。
就在这时,一道冷峻的身影突然闯了进来。
初念欢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景宴辞,立刻惊讶的站了起来:“陛下?您怎么突然来了?”
任司督也赶忙站了起来,向他行礼。
可是景宴辞却一言不发,只冷冷的看着他们。他的眼神如同刀剑般锐利,带着冷冽的寒光。
他想起刚刚自己进来时看到的那副温情脉脉的画面,以及两人惊慌的行礼,心中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烈焰,越烧越旺。
“你们刚刚在做什么?”
任司督没有得到他的命令,只能跪在地上:“回陛下的话,娘娘的手受伤了,微臣前来为娘娘疗伤。”
“是吗?疗伤需要凑得那么近吗?”话是在问任司督,可景宴辞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初念欢。
初念欢皱了皱眉:“现在是夜里了,天色比较暗,又有烛影,因此太医才凑得近了些。”
景宴辞没有理她,走到桌子边,看到了地上散落的正在制作的盔甲,冷笑道:“娘娘的手难道是为了做盔甲才受伤的吗?”
“这么说来,倒是朕的不是了,误会了娘娘和臣下的一片好心。”
这话里浓浓的嘲讽意味让初念欢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听“咔擦”两声,景宴辞竟然把她好不容易快要制作完成的盔甲给生生踩碎了!
初念欢猛然瞪大了眼睛。
看到她这幅神情,景宴辞冷冷的勾了勾唇:“心疼了?”
还没等她说些什么,他又道:“如果朕没猜错,这些盔甲是要送给前线将士们的吧?”
“你在这样的盔甲上留下血迹,到底是何居心?是不是在盼着将士们马革裹尸,血洒疆场?!”
说到最后,景宴辞已经是在怒吼了。
“我没有!”初念欢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出声反驳道。
“闭嘴!”他猛的冲了过来,紧紧的攥住了初念欢的手腕:“居然还敢顶嘴?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说着就把初念欢往外拖去。
她使劲的挣扎着,可还是被一路拽到了未央宫里,然后又被一把扔在了龙床上。
“你到底要做什么?”她好不容易喘匀了气,生气的问。
“朕要做什么?”景宴辞怒极反笑:“你和旧情人私会,却要来质问朕?”
“我没有!”
“还敢狡辩!朕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景宴辞冷笑一声,然后突然低头强吻了上去。
初念欢拼命挣扎着,但是那点力气哪里对抗的了他。
看到她倔强的样子,景宴辞心头又是愤恨又是苦涩,但是顾忌到孩子,他还是放轻了动作,只是按压着她的四肢不让她逃脱。
被强行进入的滋味并不好受,初念欢只觉得疼痛难忍,她面色发白,额头渗出点点冷汗:“别……”
可是景宴辞哪里肯听,她只能默默忍受着。
突然,她感到喉头涌上一片腥甜,然后忍不住偏过头去吐出了一口血来。
景宴辞怎么也没有想到初念欢竟然会吐血,赶忙停下了动作,然后慌乱的为她穿好衣服,又叫侍卫去请了太医过来。
太医过来以后,看到她面如纸色,赶忙为她把脉。
片刻后,他把手收了回来。
“如何了?”景宴辞在一旁忍不住催促道。
“回陛下的话,娘娘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一时气急攻心,才会有此症状。”太医恭敬的说:“待会儿微臣给娘娘开几副药,只要娘娘按时吃药,安心静养,慢慢就会恢复了。”
听完这番话,景宴辞才终于松了口气,然后又赶紧让他开药。
等到太医走后,一旁的小太监立刻很有眼色的去熬药,然后呈了上来。
景宴辞端起药来,舀起一勺,小心的吹气以后送到初念欢的嘴边。
可是初念欢却只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把头侧了过去。
“不要任性。”景宴辞皱了皱眉,又把勺子递了过去。
于是初念欢又把脸扭向了另一边。
他压了压火气:“不喝药你的病怎么才能好?赶紧喝了。”
初念欢这才终于开口:“我不想喝。”
“不想喝?为什么?”景宴辞皱眉问道。“解苦的蜜脯已经安排好了,你不用怕苦。”
说着就伸出手来,强行掰过她的下巴,想要强喂进去。
初念欢被他的举动惹怒了:“我就是单纯的不想喝,不行吗?”
不等他说些什么,她就又生气的说:“凭什么事事都一定要随你的心意才行?”
“喝药也是,行房也是,就连治疗伤口,我也要提前向你请示才行吗!”
景宴辞蓦然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和任司督私会还有理了是吗?”
“初念欢,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份!”
“我没忘!”初念欢激动起来,眼神里有着明显的受伤,就连声音都开始微微哽咽:“我已经说了,我没有和他私会,你为什么不肯信?”
“那些盔甲和我的伤口难道是假的吗?”
景宴辞冷笑一声:“盔甲和伤口当然是真的,私会也是真的。”
这话实在是伤人。原本初念欢还在想着他看到那些伤口会不会心疼,可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
他不会。
不仅不会,甚至还要口出恶言来刺伤她。
初念欢刚一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感到喉咙梗塞,于是忍不住侧过头去,不让他看到自己脸上滑落的泪水。
“你简直不可理喻。”
这句话的声音很小,因为她已经在无数次的交锋中耗尽了力气。
景宴辞没有听清,但是光看她的神色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于是脸色越发阴沉起来。
就在两人对峙之时,忽然门外传来了小太监的通报声。
“陛下,珍贵妃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