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
黄婉可刚到宫里落脚,就听到那边初念欢在自己走后见到景宴辞的事,她怒不可遏的脸色瞬间阴骛。
“你说什么?陛下不让本宫进去,却悄悄让初念欢进去了?她凭什么,凭什么总是能踩本宫一头!”
宫人看她这副样子,吓得跪在地上直哆嗦。
“娘娘,兴许陛下是……”
黄婉可却是不管不顾的听不进去,在她看来自己好不容易受父亲所助,才重新获得恩宠。
初念欢什么也不做,就能等陛下去爱她,那她做的这些又有何意义?
黄婉可拔高的语调逐渐变得尖锐刺耳。
“我父亲为朝廷效力,又献给陛下矿山,这些都岂是初念欢能比的?是不是无论本宫怎么做都比不上她,究竟还要让本宫怎样?”
她将旁边茶杯器具一扫而空,摔出心里哗啦的响声,宫人跪在地上直磕头。
“娘娘息怒啊!”
黄婉可看到他们这般,气得怒上心头,又上前挨个踹了一脚。
“你们除了让本宫息怒,还会说些什么?如果什么也做不了,那就是一群废物,本宫养着你们何用?”
宫人一句话也不敢说,黄婉可对此耿耿于怀,只觉得最近的不如意都是被初念欢所赐。
她暗暗攥紧袖子里的手掌,眸子里迸发充满咒怨的恨意,自己没有的东西,谁也别想有!
“初念欢现如今有了孩子,就相当于有了依靠,只有本宫孑然一身,怪不得她敢处处轻贱本宫,看不起本宫。”
宫人停止抽泣,哽咽出声道。
“娘娘若有吩咐,奴婢万死不辞。”
稍后,黄婉可思虑良久,决定写一封信递出去,既然宫里没人帮她,那她就求助四王爷,希望四王爷能助她一臂之力。
“你将这封密信传出去递于四王爷,希望他尽早回复。”
像往常那般写好书信,密封,她交由身旁的宫人,眼神慎重的叮嘱。
宫人颔首点头,“是。”
一连等了几天,黄婉可都没有收到四王爷传来的消息,她坐立难安。
心想信应当是传出去了吧?要不然落到宫里,这么久也没个回复,那会是怎么回事?
黄婉可皱着眉头问起宫人,眉眼之间夹杂着浓浓的哀愁,“四王爷那边可有结果?他一直密切关心宫中事,头一回有这样许久不回的反应。”
宫人顿了一下,很快摇头否认。
“娘娘,那边暂且没有动静,奴婢一直让人盯着风声。”
黄婉可涂着蔻丹的指甲掰断,她眼里露出阴狠决绝。
“本宫可以在等,但是不能一直这么等下去,坐以待毙是最蠢的法子,不行,本宫还是得另谋出路。”
宫女还没明白她的意思,黄婉可便起身说道,“你替本宫重新梳妆一番,本宫要重见陛下。”
“是。”宫女闻言,只得听吩咐照做。
将那些繁琐隆重的首饰拆卸下来,黄婉可换了一身素洁淡雅的衣衫,走起路来弱不禁风,惹人怜爱。
未央宫,景宴辞开完会遣散众多大臣,初念欢停下磨墨,她低垂着眸子,语气平静的说道。
“既然开完会,那就不需要磨墨,我就先退下了。”
景宴辞睨了一眼,想挽留又不知如何开口,犹豫半天,最终是启唇。
“耽误这么久时间,难道你不饿吗?”
初念欢顿住,她忽然也感到一阵饿意,默了默便不再言语。
“朕命人做好饭菜送来,你吃些东西,到时朕送你回去,你还有什么不放心?”
初念欢抬起头,神色陷入凝重,她不由得询问,“刚才朝臣说前线战事吃紧,可是当真?”
景宴辞定睛看着她,觉得她问此事是关心自己,忽然一下就笑开了,心中的那些阴郁也一扫而空。
他搀扶起初念欢,让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朕就是为此才头痛,原本一倭寇小国,不下数日就能拿下,现在却出了这样的岔子,再拖下去是对我们极为不利的后果。”
初念欢听闻也松了口气,“既然陛下早有选择,那我就放心了。”
既然她对此有把握,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毕竟依着景宴辞的能力必然能做出应对决策,怕就怕多生事端,防不胜防。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担心是多余的。
景宴辞看着她拧起眉头,语气冷淡了些,但眼底神色却更加坚毅。
“放心什么?朕从来不后悔自己做的,那使臣企图玷污于你,若是重来一回,朕还会选择遭攻打。”
初念欢重新坐下,眸光落到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她脑海里好似想起些什么说出。
“听闻前些日子,黄家跟陛下进献了一处矿山。”
景宴辞听她还知晓这些,随即有些意外,不过没有恼怒,反而笑了出来。
“你虽身处后宫,但消息比寻常人却灵通的多,最近身体可有不适?”
初念欢缓缓拉开嘴角,有些不知如何言语,便低下头。
“我是关心陛下罢了,身体并无不适。”
景宴辞看到她这般,心里也很动容,握紧她的手,喃道,“你能关心朕,朕很放心。但朕告诉你,这些都动摇不了你在朕心中的位置……”
初念欢听着这些心里自然高兴,但是黄婉可那边多少还是要做些功夫。
毕竟时势如此,景宴辞身为一国之君,理应清楚如何笼络人心。
她握紧的手松了又紧,最终说道。
“陛下,黄家功劳如此重大,您更应该对黄婉可好些,也算嘉奖犒劳。”
景宴辞见她有些担忧,当即也说了。
“黄家是朕的一块心病,朕要怎么做,轮不到你来置喙。”
越想心里越有股子莫名的火,景宴辞忍不住追问。
“你劝朕对别的女人好是发自内心吗?”
初念欢想低头,却被他一手抬起下巴,强迫与他对视,她眼里愤愤不甘,但是很快一闪而过,转换成平淡盎然。
“我明白这些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所以有时身不由己,也是能体谅的。”
语气轻缓,又识大体。这不是景宴辞一直期望她这样吗?
初念欢心里酸涩,景宴辞觉得她这般反应不符合自己对她的认知,当即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