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念欢在外听到屋里的动静,内心狠狠纠缠一团,尤其是听到这撕心裂肺的惨叫,犹如痛在自己身上。
她攥紧袖子里,手掌忍不住冲进去。
“我表姐情况怎么会突然恶化成这样?”
任太医将取出的银针放置一旁,给初灵儿敷药包扎,旁边地上还有一滩血迹。
他有条不紊的解释,同时手中动作也没停下。
“不是恶化,我为她取出银针难免会疼痛,且一次只能取出三根,体内还有剩余的,只能待她身体好转后再观察情况。”
初念欢听出他的意思,心里稍微好受一些,紧张的移开眼睛不敢多瞧这一幕,但又实在关心。
她语气晦涩的询问。
“那现在这是算好了吗?”
男配直接点头,擦净自己的手,脸色如常交代一番。
“嗯,但是为稳妥起见,最好还是半个月来看一回,没有意外的话,咱们以后就这样见面,不会出差错。”
初灵儿方才疼过,但这会儿脸上有了些气色,人看起来也精神些。
她有气无力,勉强露出一个酸涩的笑容,“念欢,虽然很疼,但我确实感觉了身体也好多了……”
初念欢这才真正放心,算着时间应当差不多了,便决定同任太医告别。
“好,那我先送她回去,免得黄婉可那边有所察觉。”
任太医点头,饶是不能完全放心,他眼底不安的嘱咐。
“我还要留下来值守,不便送你们,路上多加小心。”
初念欢明白他处境艰难,也没有强求,扶着表姐从另一条小路上离开,寻常这条路不会有人,故而他们走的也隐蔽些。
初念欢喜极而泣,语气隐隐掺杂着激动。
“表姐,你刚才听到他说的了吗?我真的很高兴,你还有救,那就说明我之前做的努力没有白费。”
初灵儿眼眶湿润,初念欢这段日子做的她都看在眼里,两人虽非亲姐妹,但情分早已胜过亲生。
“念欢,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初念欢坚持咬牙,她将表姐大半身子撑在自己身上,虽感到累但却是开心,“不辛苦,你先别说话了,我送你回去好生休养……”
没走几步意外撞上两个人,对方先脱口训斥,说话有明显的口音。
“你们走路怎么不长眼?就算身体受伤也要看路吧?难道你们君主就是这样……”
对方眼神不自觉落到初念欢脸上,突然开始发愣,这人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方才冲动的语气,万一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那可就糟了。
初念欢却没顾得上想这些,她匆匆道歉,仅是瞧了一眼就离开。
“我有急事,所以冲撞了你。抱歉,是我个人的过错,不要上升到我朝陛下。”
“没事,你,”男子还没说完,就看到她匆匆行走的背影,不由得感慨。
“那女子生的真是好,看你可知她是什么人?”
旁边男子低眉回答,“我不知晓,使臣要是喜欢,那我去宫里问问?”
使臣想了想觉得挺好,但是转念又觉得这事还是先通知他们君主,然后再行动,不然惹祸上身更麻烦。
“唉,明日就要面见陛下,我到时候还是直接问那女子是谁吧,古往今来通婚联姻是两朝维持关系最好的办法,想必他们没理由拒绝。”
使臣带着人回去,可满脑子都是初念欢的身影。
另一边,表姐也显然注意到那人,她同初念欢说起。
“我刚才注意到那人打扮,好像不是我朝百姓……念欢你说,咱们会不会惹上麻烦?”
表姐的顾虑并非空穴来风,她们本就是偷偷溜出来,若是被人揭发,必然要闹到景宴辞跟黄婉可那里。
这样一来,不只是初念欢任太医也要受到牵连。
初念欢眉头微皱一下,语气平缓地说。
“我也看到了,麻不麻烦不要紧,我们算不上冒犯,应该不至于为这些小事计较。”
表姐听到这话也只得说道。
“希望最好如此,你叫我送回去就走吧,我也不想你落到黄婉可的手里,我一个人遭殃,总好过咱们两个都被她抓住把柄。”
初念欢却没将这些放到心上,抓到把柄又如何?还能比得上表姐性命重要吗?
“没事,我不会叫她发现,你先躺下,我去打热水来给你清洗。”
初念欢将表姐扶进去,她说着出去打了一盘热水,进来给表姐擦起身体。
表姐虚弱的咳嗽,“咳咳咳……”
但是任太医取出她体内的银针,她现在状态比之前已经好多了。
初念欢听着,心里揪成一片,眼下下这个情况,她也只能尽量安抚表姐的情绪。
“这里不方便熬药,不过我已经在想办法了,表姐你再等等,待会儿我给你送药来。”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好,只要活着那就还有一丝翻盘的机会,可若是因此倒下,便只会任人鱼肉。
这种滋味她也领教过,所以往后再遇到什么困难的事,都不会轻易放弃。
尽管如此,表姐眼里还是担忧,初念欢想的通透,对此早就看开了。
“黄婉可虐待你,是不争的事实,她要是将此事传出去,岂非与她平日树立的形象冲突,所以不用担心。”
隔天,使臣面见陛下,按照往年惯例,使臣都会向景宴辞进攻自己带来家乡最好的珍宝,换取两国疆土安定。
一些琳琅满目的珍品送上来,景宴辞眼皮未动,出于礼仪,他也要回赠一些送与使臣。
使臣站在那里,突然拿出一幅画像,恭恭敬敬的朝景宴辞说道。
“陛下,我这两天在您宫里小住,昨晚遇上你们这儿的宫女,觉得很是喜欢,就画了一幅画像,希望陛下能将她赐予我。”
景宴辞闻言愣了一下,倒是没多想,脱口询问,“哦,你看上了哪个宫人?倒是将画像拿上来给朕瞧瞧。”
使臣将画像交出去,景宴辞摊开一看,那画上女子画的惟妙惟肖,五官却甚是熟悉,再加上那眉眼神态。
景宴辞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便是初念欢……
但怎么是她?
使臣不知内情,还在继续问。
“陛下,这女子她可有婚配与否?昨夜匆匆见面,还未来得及问其姓名,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