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宴辞头也不抬的答,“不用,你就在这内殿候着,朕批完这些奏折就来陪你。”
将军把带来的奏折呈上前。
“陛下,这是军中递上来的新折子,臣已经收集过来,交由您批阅。”
奏折放到案桌,景宴辞未听见人说话,倒是察觉出人还未离开。
“先放在这儿,待朕批改完再找你。”他冷峻的眉一抖,匪夷所思。
这个不想将军的性子,平时他一心只有公事,每每放下奏折就会离开。
今儿是怎么了,这么奇怪?
景宴辞抬头询问,“你还不走,是有什么话说?”
将军声音沉重,提出来意,“臣斗胆想向陛下讨要一人,之前陛下答应过臣,只要提出一个条件,陛下就会应允。”
景宴辞回想往事,自己确实这么答应过,他轻轻点头。
“对,朕是说过这话,你要何人?”
将军直言不讳的开口,没有半点遮掩,赤裸裸的表达。
“臣想要初灵儿,此人并非陛下嫔妃,亦非宫人,只是闲杂人等。”
景宴辞手中动作一顿,同时屏风后头的黄婉可也听着,面色骤然有了变化。
他故意问起,“看来你对此事有所打探,是你想要,还是有人想要你开口?”
将军如实解释。
“臣在来时路上遇到了初念欢。”
这样的说辞,景宴辞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冷笑一声。
“朕就知晓是她!她现在都将心思打到你身上了,你竟然还为她开口?”
将军唇瓣颤抖,企图澄清,“臣只是看她孤身一人……”
景宴辞闻言眯起锐眸,那原本也只是阴冷的视线瞬间如同暴风雨来临前兆。
“孤身一人,那朕算什么?你哪来的胆子跟朕说这话?她是怎么撺掇你的?”
黄婉可从里室走出来,看了眼将军,装作下意识没经脑子脱口而出。
“陛下,臣妾竟不知晓初姐姐是何时认识了镇国将军,莫非他们早有联系?”
将军听到这话不喜,他本就跟初念欢没关系,不过是随手帮忙罢了。
“娘娘慎言,臣与初念欢仅有几面之缘,何况陛下的妃嫔,臣不敢妄动心思。”
可黄婉可不依不饶,明明没发现什么,好似两人之间有不得了的事。
景宴辞很厌恶这种初念欢被觊觎的感觉,从前是任司督,如今是镇国将军,她还真是没有一刻消停!
“你心里清楚再好不过,朕不要的东西哪怕是毁了,也不会交给旁人!”
景宴辞勾起冷唇,阴骛的眼底汹涌怒火,语气果断。
他朝将军身后看,并没看到初念欢,但是会莫名感到她就在此。
“既然你都来了,那初念欢在哪里?”
黄婉可也笑意盈盈附和,
“是啊,也好让初姐姐说清楚这个误会,后宫勾结前朝等同谋逆,臣妾都不敢妄议朝政。”
景宴辞凝视将军,口头说着相信,但再无其他动作。
“朕相信镇国将军,他不会谋逆,只是这与初念欢的关系……”
将军一时体察的不妙,喊起冤枉来。
“臣所说句句属实,陛下明察!”
初念欢在外面候着,听到景宴辞问自己时,她就直接进来了。
“陛下,我与将军有没有联系,难道陛下心中不清楚吗?”
景宴辞视线被她吸引过去,冷言冷语说道,
“朕怎么会有那般清楚你的事,你还不如实交代?”
初念欢捏紧袖子里手掌,感觉这就像个笑话,偏生景宴辞还相信了。
“我跟将军并无诸葛,他上月才回宫,第一次见面是宴会之上,后来我被禁足,不得应允不得出宫,这是解禁后恰巧遇上,何来暗中勾结?”
她解释一番,其实景宴辞冷静思考问题,就能知晓她没说谎。
“这话说的是,你这两年在后宫,并无机会接触到前朝的人。”景宴辞不糊涂,想着也是这个道理。
黄婉可哪里甘心瞧见这一幕?只有景宴辞跟初念欢感情破裂,陛下眼里才容得下自己!
她牵强的挽起笑容,明摆着将脏水往初念欢身上泼。
“陛下,也许他们早就认识了,不过隐藏的极好,没叫人发现罢了,那任太医不就是个例子?”
初念欢气得肩膀颤抖,愤怒不已。
“我已然证实自身清白,珍妃却一再指着我与将军有联系,那么可有证据?”
她强忍心里悲愤的情绪,既然黄婉可有意陷害自己,那自己显然也不能让她好过。
于是她一字一句说的慎重。
“我虽是陛下不受宠的妃嫔,但将军是朝中重臣,污蔑重臣乃是大罪。”
黄婉可慌了,急得开始语无伦次乱咬人,甚至有些咄咄相逼。
“初姐姐你为何不肯说实话?就算你们早就认识,以陛下对你的宠爱,也不真苛责怪你啊!”
初念欢坚持开口,
“珍妃娘娘请拿证据,不然这种空口无凭的话,实在难以叫人相信。”
景宴辞坐视不理,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心里平静如止水。
初念欢说的条条是道,也有那么几分道理,黄婉可吓得脑子凌乱。
“如今后宫之中,最受宠的乃是珍妃您,不知道您还有什么不满足,若是说出来,想必陛下也会同意。”
黄婉可脸色刹时惨白,
“陛下您听初姐姐说的什么话?臣妾一直安分踏实,处处以陛下为先,怎么就得罪了楚姐姐,让她几次三番污蔑我呢?”
她说不过初念欢,便开始找景宴辞做主,初念欢清楚这是她惯用的手段,所以看的并不眼生。
应对起来也来去自如。
初念欢行了大礼,神情深沉。
“是非曲直,陛下心中有数,不该听信小人谗言,更不该迁怒无辜,我话已至此,希望陛下慎重决断。”
景宴辞好似听到笑话,发出轻蔑的哼笑。
“迁怒无辜,你所指的可是你那表姐,她如何算得上无辜?”
初念欢激动的按捺不住,她急得从地上站起来。
“我表姐从未参与后宫之事,怎么不算无辜?天山雪莲的事,我自能承担一切后果。”
黄婉可掩袖藏着勾起的唇,笑得极其阴暗,偏激。
“初姐姐一再与陛下作对,真正受连累的却是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