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念欢抬头,刚好对上她的眸子,心底猛然一沉,嘴上说道。
“我没什么耿耿于怀的,只是没兴趣罢了,你们举办诗词大会也与我无关,参不参加都是一样。”
然后她继续埋头刺绣,绣的是一个老虎形状的花样,看不出来是要做什么,故而黄婉可也没多想。
她见初念欢这般非但不恼,反而笑意加深,故意将她手中的东西抢过来。
“初姐姐怎么这么想?宫里许久不曾热闹,我不过是想活跃一下气氛,难道这也有错?”
“你还给我,将东西还给我!”初念欢脸上一变,伸手要抢回来,黄婉可却不肯还给她。
她故意拿着那老虎刺绣在初念欢眼前晃,可就是没有还的意思。
“初姐姐当真不肯参加?”
初念欢神情冷淡,说话没有温度。
“你自己安排的自己组织,我没空。”
黄婉可听到这话,扭头就去了未央宫告状,一跪下便哭哭啼啼的开始抹泪。
“陛下,还真让臣妾说对了,初姐姐她说不想参加,这可如何是好啊?”
“消息都放出去了,到时她不来,岂不是给臣妾难堪,也打了皇上的脸面吗?”
她扯着景宴辞,哭得凄厉哀嚎,那张如花似玉的脸都花了。
景宴辞脸色铁青,语气沉了沉。
“朕亲自过去瞧瞧。”
之后景宴辞亲自去了初念欢那里,他一来还未开口,初念欢便猜到了一些,唇角拉开讽刺的笑容。
“陛下前来是为了诗词大会的事吗?”
景宴辞见她这样态度愈发冷,一双冰冷隐晦的眸子聚在她身上。
“你既然知道为何不参加?贵妃精心准备,拂了人家的好意可不行。”
初念欢淡淡起身答道。
“我言词拙劣不会作诗,去了也只是当陪衬,希望贵妃理解,也希望陛下能明白。”
一句轻描淡写的敷衍,自然不能让景宴辞满意,他紧盯着初念欢,仿佛能看穿她似的。
他凉薄一笑。
“朕不太明白,昔日你作诗作词都不在话下,怎么如今倒生疏了?”
初念欢低眉顺眼,表现的顺从,可嘴里说的话却疏离淡漠至极。
“许久未曾碰过,当然生疏。陛下若没有旁的事,那我想歇歇了。”
景宴辞攥住她的手,眉头紧皱,不过就是一场诗词大会,她又在闹什么?
他冷冷抿唇,属实不想戳穿她,但初念欢应付的也太随意了些。
“正是大中午,你休息什么?莫非是为了赶朕找的借口?”
初念欢突然抬起视线,同他眸光相映,然后勾唇,眼神充满戚哀。
“我在这宫里几夜几夜的睡不好,不错,白天也会休息,宫里宫人都可以作证。”
若是以往,他从来不会因这种事情来质问自己,什么时候他们之间也变得如此冷漠,无话可说?
景宴辞别开头,视线不再看她,举止投足间充满上位者的高贵,决绝。
他身为天子,这宫里有什么是他不能决定的?
“稍后朕会带你过去,哪怕你什么都不做,人也要到。”
初念欢还想说话,景宴辞直接脱口打断。
“朕不想与你多闹,不过就是一场诗词大会,如果是真有什么,有朕在,你还不放心吗?”
初念欢忽然自嘲的笑了笑。
“看来陛下要我非去不可。”
景宴辞重重点头,临走前刻意丢下一句,“嗯,朕听贵妃说明天举行,到时来让人接你。”
翌日,诗词大会。
此次宴请的除了后宫嫔妃以及太后,还有朝臣贵妇千金等这些,其中不乏有些是黄婉可的小姐妹。
初念欢去的时候,一眼便认出来,那位礼部尚书长女,原先攀不上初家,便与黄婉可交好,后初家倒台,第一个落井下石的就是他们。
黄婉可远远的瞧见初念欢的身影,故意拔高语调,朝众人调侃。
“臣妾请不出初姐姐,原本还在想着初姐姐是不是有什么要事?没想到陛下一去,初姐姐果真儿就来了!”
这话一说,所有人目光都落到初念欢身上,她恭敬行礼,然后落座。
“贵妃不必试探,我原是不想来的,不过陛下再三催促,要我给足贵妃颜面。”
话断了断,黄婉可色脸色难堪了一阵,但初念欢紧接着说道。
“如此可见,贵妃在陛下心中分量,哪是我们能比上的?”
坐在黄婉可身侧的礼部尚书长女直翻白眼,出言讽刺。
“哟,我当是谁,原来是初家的那位,以前还是为奴为婢的下人,这才多久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她重新打量起初念欢,句句有意针对,摆明的是要她出丑。
“怪我说错话,麻雀飞上枝头也是麻雀,哪里能变凤凰?有些人生来低贱,一辈子就该是劳碌命。”
说完她娇笑出声,周围也哄堂大笑。
初念欢感到屈辱,她狠狠攥紧袖子里的手,景宴辞没有替她解围的意思,她目光睇过去,带着嘲讽跟轻蔑。
“原来是贵妃的好友,你若不说话,我都快忘了你这人的存在!”
对方脸色,瞬间实话,可初念欢不管不顾继续说道,语气有条不紊。
“昔日初家繁荣的时候,别说你,就连贵妃家里也要甘拜下风,哪怕后来落寞,当初那也是不争的事实。”
礼部尚书长女咬牙切齿,凶狠的目光像是要活将他撕碎了,恨不能立马抽上去扇她耳光。
“我与贵妃却是闺中好友,是因为一同长大,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胡说八道什么?”
黄婉可悄悄观察着景宴辞的神色,见他没有生气,便适时出言阻止。
“好了,斗嘴还没个时候,耽误了诗词大会,你们担待得起吗?”
说的不痛不痒,隐约有些偏袒的意思,众人没有戳破。
黄婉可目光扫过初念欢的脸庞,朝众人说道。
“咱们玩法就以击鼓传花为法子,刚巧这有个花球,传到谁那里谁便要接下诗词,如若不然,自己脱一件衣裳可好?”
话音落,有人沉默反对。
“这么多人看着,脱衣未免低俗了些。”
景宴辞未发话,黄婉可心想,自己哪怕要为难初念欢,也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不然叫陛下察觉了,会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