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微眯,靠在床头,静静的等待堕胎药的生效,柔弱的身形充满了凄凉而无助。
不知为何在这个时候,景宴辞的心突然纠在一起。
他想张嘴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默默的等待结果。
片刻之后。
初念欢脸色皱白,小腹之中传来了剧痛之感,靠在床沿上的身体止不住得颤抖起来。
她单手阻在床边,想强行打起精神。
可终究都是妄想,原本自己的身体就很差劲。
如今喝下了堕胎药后,将体内虚寒直接爆发出来,声势之迅猛,病症之快。
初念欢最后心如死灰的看了一眼景宴辞所在的方向,眼神昏暗之际,似乎看到某一个人。
某一个熟悉的身影向自己飞奔而来,最后,双眼一黑不明世事,彻底昏死过去。
景宴辞震惊初念欢的这般模样,浓浓的后悔之意涌上心头。
他从房间中扑向床上,怜悯的抱着这个柔弱的娇躯。
她滚烫的身体仿佛开始渐渐的泛起了凉意。
景宴辞也没曾想,初念欢竟会如此的决绝,竟然就这般端起堕胎药,直接喝了下去。
任太医则是在景宴辞冲上去的瞬间,也跟着冲了上去。
“初念欢,你怎么就......”
话未说完便将手搭在初念欢的脉搏之上,细细的感悟着初念欢身体的情况。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堪,把脉的手止不住的在颤抖。
“啪。”
一声脆响响起,景宴辞一手抱着初念欢身体,一手打掉任太医的手,“任太医,你想干嘛,这是朕的女人。”
“来人,将任太医直接扣押。”
景宴辞沉闷的声音在房间内不断回响,目光死死的盯着任太医,生怕在做出其他逾越的举动。
“朕已经问过她了,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她不肯说,那朕来帮她说,这个孩子就是你的,对不对。”
景宴辞此时怒火攻心,说话不经大脑的思考,直接脱口而出。
“陛下,微臣冤枉,初常在体内的龙种,确实是您的呀。”
“初常在只不过是前日受了委屈,心里没有得到舒缓,所以才会如此置气于您啊。”
任太医眼眸之中,伴着浓浓的悲意,目光在眼前的二人身上来回转动,“陛下,如果再不采取治疗措施,恐怕初常在就真的就此仙逝,到了那时微臣真的就回天乏术了。”
景宴辞听闻至此,心中突然产生了浓浓的后悔。
他看着初念欢啦越发虚弱的脸颊,“朕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如果你是治不好初常在,那朕便要让你陪葬。”
凤仪宫中。
“娘娘,娘娘。有天大的好消息。”
一名仕女飞快的向着宫内奔来,跑动之间嘴里还嚷嚷着什么。
“大胆,凤仪宫中不得大声喧哗,你该当何罪。”一名女官从内殿走出。
“奴婢有天大的好事,请觐娘娘。”
就在这时一道软软糯糯的声音从殿内传来,“让她进来吧。”
女官听到这个声音,神色一变退至一边。
婢女脸上目露喜色,起身便向殿内走去,只见那床榻之上躺着一名女子,姿态之间尽显柔美娴静,双脸犹如花苞般,红如胭脂,一双洁白的玉藕掀起床帘,有一种欲说还休的姿态。
“有什么好消息说与本宫听听,如若说不出个所以然,便自己去刑罚司领赏去吧。”
婢女听到刑罚司三个字,身体没由的一颤。
“启禀娘娘,奴婢听闻陛下去初常在那边,不知为何大发雷霆,命人熬制堕胎汤,让初常在喝了下去,现如今初常在亦是生命垂危,命悬一线了。”
此言一出,床榻上的女子瞬间坐直了身体。
“此言当真?”
“启禀娘娘,千真万确。”
黄贵妃下床走到梳妆镜前,对自己的姿态调整一番,面露喜色。
“好你个初念欢,你竟然也有这一天,当真是老天开了眼啊。”
黄贵妃说完之后,桌子前的玉盒之中,取出一枚金元宝。
“报信有功,当赏。”
婢女看着眼前的金元宝眼睛都直了,“奴婢,谢过娘娘。”随即便退了下去。
黄贵妃双眸凝视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过后。
“来人,给本宫找一个经验老到的稳婆过来。”
不多时,一位双鬓发白稳婆来到了黄贵妃的面前,“草民,参见娘娘。”
“免礼。”黄贵妃脸色冰冷的说,“本宫听闻,在此宫中婆婆接生的能力能排进前三,是与不是。”
稳婆面露惶恐,“娘娘何出此言,真是折煞老朽了,都是些虚名,做多了也就熟了。”
黄贵妃面露古怪之色,从背后的玉匣中取出一个小瓶摆在稳婆面前。
“本宫听闻,婆婆在宫外有一儿好赌成性。如今被人擒拿在赌场,想来婆婆也是心急如焚,本宫天生怜悯,愿意派人前往去营救他。只不过......”
稳婆看着桌前的小玉瓶,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脸上的表情阴云不定。
“本宫在江北以南的地域,也有些许资产,愿意赠送给婆婆。此事一成,本宫可保婆婆一家后半生余衣食无忧。”
稳婆听到此话之后,面露狠色拿过桌上的小玉瓶放进了口袋。
“请娘娘放心,草民会一定将事情办得稳妥,如若发生意外,势必不会牵扯到娘娘,就是恳请娘娘,好好善待我的唯一儿子。”
她说完之后便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毓庆宫内。
“陛下,现如今只能够找稳婆强行接生,孩子引出体外,否则母子之间都将会有性命之危。”
任太医脸色难看,对景宴辞焦急的说道,“陛下,快拿主意吧。”
景宴辞也没想到情况会如此的危急。
“来人快去给朕找个稳婆,快去。”
不多时,带着稳婆回到了宫内。任太医面露好奇之色,心中暗想。
“怎么会这么快。”
稳婆看任太医的脸色有些古怪,不由得出声道,“我今日在散步的的时候路过此处时,陛下的贴身侍卫火急火燎的看着我,然后便被叫了进来。“
情况危急,任太医也没过多想,便招呼着无关人等出去等候。
任太医让稳婆准备好汤药。
景宴辞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着初念欢那苍白的脸庞,心里的悔意如同潮水一般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