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传话,门外的珍妃就缓缓踏门而入。
看着正殿之中死气沉沉的样,她先是一皱眉,随后又装作不知原有的大步走向景宴辞。
“不知辞儿找哀家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她说的十分自然,就好像这些恶事都与她无关。
话落,景宴辞并未起身,反倒是冷笑着看向她,“珍太妃最近倒是好气色,竟开始打点朕后宫之事了。”
“呵,辞儿你误会哀家了,哀家只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毕竟不久之后是几年一次的琼林会,所以哀家也得替辞儿偶尔敲打后宫中人一番。”珍妃笑的妩媚妖娆,举手投足尽显风韵,让人移不开视线。
景宴辞眯了眯眸子,“所以敲打过后,便是朕痛失皇嗣?不知珍太妃是何居心?朕若是记得不错,珍太妃是前朝贵族一脉,难不成你想复了从前的贵族王朝?”
珍太妃没料到景宴辞会如此质疑她,她脸色瞬间变黑,语带威胁,“辞儿,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朕只是提醒一下太妃而已,莫要妄想着逆天改命。”
闻言,珍太妃的目光闪烁了下,“既然辞儿认为哀家是在胡思乱想,那你又为何会留一个罪臣之女伴在身侧?这种贱女若是真贼心不死,大概会比哀家还要危险吧。”
不过三言两语,这人便将罪名摘了个干净。
罪臣之女,就算她身怀皇嗣那也是罪臣之后,这孩子出生了也只是个孽障。
言毕,景宴辞寒眸之中迸射出冷冽的目光,自上而下的看着她,“太妃还是和从前一样的跋扈,不论如何,今日皇嗣若未能保住,那太妃也就不必呆在后宫,朕会找个好的由头,让太妃下去好好陪朕的父皇。”
“辞儿,哀家是你的母亲,哪怕犯错也轮不到你惩罚。”珍妃紧紧捏拳,努力克制着怒火。
“呵,母亲?朕从未承认过!”
话落,他倏然拂袖转身,“自从你伤害初常在腹中之子时,你就已经不配呆在皇宫之中。”
珍妃望着他决绝的背影,忽然觉得胸口处隐隐刺痛,随后便再次听到他的冷言,“来人,脱去她身上的太妃服制,以永寿宫为圈地,禁足一月等待之后的处罚。”
“辞儿……你当真忍心对哀家赶尽杀绝吗!”
她的声音里透着浓厚的悲戚,似乎受到极大的打击。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景宴辞的漠然背影。
“来人将珍太妃请出宫去,别打扰初常在修身养病。”景宴辞一语落下,御林军怵然出现在珍太妃身旁,齐刷刷地摆出“请”的手势。
他们齐声开口,“珍太妃请。”
势逼之下,珍太妃冷漠的看向景宴辞,她阴沉的笑道:“皇帝真的是尊敬孝顺的孩子,如此厚待哀家,倒叫哀家有些不知所措了。”
说完,她狠狠瞪了众人一眼,而后甩衣离开了未央宫。
景宴辞静默站立,直到殿内的宫人全部退散,才转身看向寝宫内依旧昏睡着的初念欢。
此刻的她,双唇发青,整张小脸惨白一片。
伸出冰凉的指尖探上她微凉的额头,他轻抿薄唇,低声呢喃道:“你可得给朕好好活着。”
一语过后,昏睡的人儿微微皱眉。
闻言,一旁的任司督再次开口,“若是皇嗣有救,陛下能否答应微臣一件事。”
说话间,景宴辞的眼底浮现嘲讽,“你若能办到,朕便答应你。”
闻言,任司督沉沉点了点头,便再次来到初念欢的身旁。
看着床上痛苦到皱眉的小人儿,他轻轻搭上她的脉搏。
他可以肯定,这一次的见红,很大程度就是被那日的假死药影响的。
理由很简单,从初念欢儿时起,她便是体弱多病,而从她进入皇宫中后,日子就更是不能好过。
所以,这假死药一经吃下,就会产生活血化瘀的功效,这胎也就很可能保不住了。
思及此,他快速开药,对症下药之后,汤药入口半个时辰,初念欢的面色就有了些许好转。
他转身看向景宴辞,言语恭敬道:“陛下,初常在的胎保住了。”
言毕,任司督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淡淡的问道:“如此,陛下答应微臣的事,陛下能否做到。”
“但说无妨……”
……………………
翌日清晨,初念欢悠然醒来,睁眼看着陌生的幔帐,她眨了眨迷蒙的双眸,一脸懵懂。
“娘娘,您可算醒了,方才陛下差奴婢过来伺候您梳洗,一会儿该准备着去琼林会了。”说着,春桃就端着水盆和崭新的衣裙进来,一边帮忙,一边絮叨着。
闻言,初念欢蹙了蹙秀美,她怎么觉得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忽而,她想到昨天在永寿宫前下跪之事,连忙看向春桃,“昨日那事之后,我的孩子有没有保住?”
春桃摇摇头,“娘娘放心,昨夜里任太医尽力救治,您腹中的孩子保住了。”
“那就好。”初念欢松了一口气,调整好了情绪,旋即便起身穿衣洗漱。
早膳过后,她便坐辇去往举行琼林会的广安殿,路上遇到不少官员的夫人。
来往行人也有不少看向初念欢的。
这其中,甚至还有她的老熟人。
只见一白发老者正朝着她缓缓而来,他眼神之中满是幽怨,“小主可是陛下新晋封的常在?”
见状,初念欢不明所以,却还是客套的颔首回道:“正是。”
闻言,老者顿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唉!小主年纪尚幼,切忌行差踏错,惹得性命难保。”
这话乍听之下并没有什么特殊含义,然而听在初念欢耳中却让她不悦的拧起了秀眉。
她虽未说话,却仍是冲那老者浅浅笑了笑。
见他离开,初念欢有些不解地看向春桃,“这老者是?”
春桃沉思片刻,便解释起来,“这便是朝中左相顾南安,顾浠瑶的父亲。”
“哦~原来如此。”说着,她脚下微微一顿,片刻才移步往琼林会所在的殿宇走去。
想他顾南安乃是当朝文武百官之首,亦是当朝丞相。
顾浠瑶又是他唯一的独生女,他自然要给她说些警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