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初念欢更加不解,“为什么孩子没事儿而我会有事儿?只不过是体虚,难不成还能要了我的命?”
任司督摇了摇头,沉默片刻后再次解释,“小主多次服用避子汤已经是掏空了一半的身子,在加上上次的绝子汤,能怀上这皇嗣更是不易,可虽然有了孩子,但小主临盆之日将至,那便是剖腹取子去母留子的命。”
初念欢瞪圆杏眼,整个人呆滞不动。
半晌后,初念欢垂着头,似乎做出决定般,低声呢喃道,“若真如此,那倒是不错。”
“嗯?小主莫不是疯了不成?”任司督诧异地盯着她,对她的回答甚觉费解。
初念欢扯扯嘴角,淡笑不语。
任司督无奈摇头,“既然如此,那微臣就先去回陛下的话了,稍晚些时候,再为小主调养身体。”
“好。”
………………
初念欢回忆往昔,眼底划过浓浓哀戚之色。
她从未奢求过景宴辞会爱她、宠她,只是她从未想过,自己最终竟会落得如此境遇。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当初没有进入皇宫,亦不要与他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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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内。
景宴辞一袭紫金色蟒纹华丽常服,举手投足间尽显帝王霸气。
“臣参见陛下。”任司督行至亭内,恭敬行礼。
景宴辞转过身看着他,脸庞上透着丝丝威压,“起来吧。”
“是。”任司督抬眸瞥了景宴辞一眼,随即正色的说道,“小主今日午后身子突然有恙,微臣替她把过脉,发现她身子亏损严重,恐有性命危机。”
闻此,景宴辞剑眉紧拧,冷冷问道:“那朕该如何补救?”
他的孩子不允许有事!
任司督抿着薄唇想了想,随后斟酌道,“陛下应当早做安排,让小主拿了腹中的孩子,等待下一个龙胎。”
他话音刚落,就听景宴辞愤怒训斥,“放肆!”
“臣失言。”
景宴辞睨了他一眼,随后负手走下石阶,冷声道:“朕的孩子,岂容旁人觊觎?”
话毕,他径直拂袖离开。
看着景宴辞远去的背影,任司督眉宇间浮现一抹疑惑,不明白他的意思。
不过……他一定要保住初念欢的性命。
另一边,景宴辞刚回到未央宫中,就气愤不已的命人叫来了初念欢。
看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儿,他冷笑一声,“太医院的任太医劝朕打了你腹中的皇嗣,你是如何看待的?”
初念欢依旧不吭声。
见状,景宴辞更是火冒三丈,“你给朕说话啊!”
“陛下息怒。”
“呵,息怒?你倒是跟朕说说,这个节骨眼上,朕应该怎么息怒?”他是皇帝,天之骄子,他想要谁的性命都是一句话的事情,偏偏在这个时候他倒是对初念欢动不得打不得!杀不得了!
初念欢仍旧不吭声,因为她知道自己越说越会刺激景宴辞。
“说话!哑巴了?!”
终于,初念欢忍无可忍的吼了回去,“臣妾说过,臣妾不知!一切由陛下做主就好。”
这是她第二次吼他,却也使景宴辞瞬间黑了脸色。
他一甩衣袖,狠戾警告道:“那朕便告诉你,即使是你死,你腹中的孩子也得给朕留下来,你天生就是贱命,为了皇室之子而死,也算是你的福气。”
初念欢浑身颤抖,泪水夺眶而出,“陛下就非要逼臣妾吗?”
景宴辞居高临下俯视着她苍白的脸颊,目光阴郁森冷。
她说得没错,如今她肚子里揣着的是他的血脉,可是他就不记得当年的一丁点的情分?
话落之时,窗外突然传来阵阵风声。
人影在烛火的映衬下不断地窜来窜去,皇宫之中倒是来了不少人。
见状,景宴辞瞥了眼身后的初念欢,随后大步站在了她的面前,声音压低提醒道:“你……暂时闭嘴,外面有刺客。”
他话落之际,殿外忽然冲进来四五名蒙面男子,皆身穿黑色劲装。
几人一字排开站立着,各执刀剑,气势凌厉骇人,俨然来者不善!
初念欢吓得连连后退两步,躲到景宴辞的背后。
“哼!”
冷嗤一声,景宴辞眯着眸子看向几人,周遭散发出摄人心魂的寒意。
他们敢闯入皇宫杀人,胆量倒是不小!
“你们是什么人?”景宴辞开门见山的喝问。
领头的蒙面男子并不理会景宴辞,只朝其余的人示意动手。
顿时,数柄长剑齐刷刷的指向景宴辞和初念欢。
见状,景宴辞轻蔑一笑,冷冽的嗓音带着嗜血的凉意,“想要杀朕,简直痴心妄想!”
“废话少说,受死吧。”蒙面男子冷哼一声,挥剑攻上前来。
“小心!”
初念欢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扑到景宴辞的后背处,用力抱住了他。
见状,景宴辞神色微怔,随即勾唇露出一抹邪魅的笑,“你倒是很护着朕嘛。”
初念欢咬牙,“陛下乃九五至尊,岂容别人随意亵渎。”
话落,景宴辞再次对上为首的刺客,“今日你与朕交手,自然知晓朕的实力,回去给你家主子好好报备,让他再多准备准备。”
说完,景宴辞猛地挥拳砸向蒙面刺客。
那蒙面男子被击退数步,随即又冲向景宴辞。
“砰……”
两招之后,只听一声巨响,殿内霎时尘土飞扬,烟雾弥漫。
见状,初念欢赶忙捂上口鼻。
须臾之间,烟雾散去,景宴辞和那蒙面刺客纷纷退开。
初念欢抬起沾满灰尘的脸,只见景宴辞毫发无伤的站立原地,而那蒙面刺客则倒在了殿中央。
景宴辞冷漠的扫了蒙面男子一眼,随后看向初念欢,“有没有事?”
初念欢微微摇头,“臣妾还好,没死。”
“呵……”景宴辞讥讽轻笑,随即迈开长腿大步离开。
初念欢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脏骤然抽痛。
离开之际,景宴辞再次开口,“你方才为何要挡在我面前?”
她侧过身,苦笑一声,“就当是臣妾命贱,想护主罢了。”
听到“护主”二字,景宴辞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再也没有多问她半句。
“若是护主倒也不必,你只需要好好修养,生下朕的皇嗣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