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婉可也是着急,立马逼问,“说明什么!”
绿萝也是不紧不慢,“只说明,陛下心中还是挂念着您,此番娘娘受屈,陛下虽然不说,但是心中还是心疼娘娘,就算是娘娘以后宫干涉前朝,陛下也没有当朝发作不是?这已然是最好的答案。”
听完她的分析,黄婉可原本愤怒的脸色总算是稍缓了些,不过仍旧带着一丝愁容,“可是陛下迟迟不肯降罪,又能说明什么?说不定他只是一时忘记了!”
说起这件事情,绿萝的神色顿时变得古怪了许多,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黄婉可更加烦躁,“你想说什么?!”
犹豫片刻,绿萝终究忍住心中那股不安,轻声说道:“回娘娘,依照奴婢对陛下的了解,若真的像您所想的那样,那么他今日应该不会放任娘娘回宫,而是会将娘娘直接打入天牢……”
“陛下因前朝之事,对于后宫干涉前朝,亦或是前朝干涉后宫的人,都是十分反感,古往至今但凡是触及到这层底线的人,有几个是能好好活下来的?恕奴婢直言,娘娘以及整个尚书府能活下来,已属不易。”
这一番分析令黄婉可瞬间哑口无言,仔细一想,确实如绿萝所说,自己这一遭,恐怕凶多吉少啊!
一时之间,黄婉可竟是不知道要如何处置,只好坐在软榻上沉思。
见状,绿萝悄悄退出大殿,留下她一人好好想想。
另外,皇城之外。
景渊弦刚从边境赶来,路过一家客栈,便暂时住了进去。
刚用过饭菜,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景渊弦抬头望去,见一身穿锦绣衣袍的男子走了进来。
见他一副儒雅随和的模样,景渊弦眼底闪现一抹惊讶,却是很快压制下去,站起身拱手行礼,“在下白起,见过四王爷。”
“免礼。”四王爷挥了挥手,随即径自落座。
两人简单寒暄过后,四王爷率先挑起话题,“白公子,不知今日找在下可是为了何事?”
闻言,白起微笑道:“四王爷再次回京,老臣不过是前来为王爷接风洗尘的。”
景渊弦淡淡的摇了摇头,并未领这份情意。
毕竟,在这之前,两人也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罢了,而且他还是白家唯一的儿郎,与这位四王爷,并无深厚交情。
见景渊弦不买账,白起也未继续绕弯子,转而切入主题,“老臣深入朝堂多年,如今已是兵部尚书一职……”
“本王明白。”不待他说完,景渊弦便开口打断了。
“哦?”白起疑惑地看向他,似乎是在询问他的意思。
“本王早有耳闻。”景渊弦点了点头。
见他并非装糊涂,白起倒是有些诧异,旋即轻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摸出一块儿令牌,推向景渊弦面前说道,“这是兵部特制的令牌,可号令三军中的其中一军,赠予四爷,还请四爷笑纳。”
见状,景渊弦眉梢动了动,随即拿起那枚令牌仔细端详着。
白起这招投石问路倒是用得不错,若他拒绝了白家的示好,势必会被视为不识抬举,而倘若接受了,白家的目的就达成了,既能够拉拢景渊弦,又给足了他颜面。
这个白起,倒是比朝中之人还难缠。
见景渊弦久久未做决断,白起又继续道:“老臣也只是想借此机会告诉四爷,不论是谁,都没办法阻挡老夫对陛下的忠诚。”
景渊弦抬眸,目光清冷的看向他,“本王知道了。”
闻言,白起笑了,“如此,老臣就告辞了。”说罢,便转身离开。
望着白起离开的背影,景渊弦陷入了沉思之中。
如果白起所言皆属实,他确实需要这个帮助,可是,他却不想与白家有太多瓜葛……
毕竟这些年来白家一直野心勃勃,暗里谋划,想要篡位,他怎会允许一颗随时都可能爆炸的炸弹跟在自己身边?
这样想着,景渊弦突然觉得有些烦闷,索性起身,走到窗户旁,伸手将窗帘撩开。
这时候才发现窗外下着淅沥小雨,空中乌云密布,看来今晚又要下一夜雨了……
翌日清晨,天色还没亮透。
景宴辞便已身处养心殿中,批阅奏折了。
他刚刚处理完政务,门口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抬首望去,见到来人后,景宴辞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也仅仅持续了短短数秒钟,便恢复常态,“怎么,他已经来了?”
此人单膝跪地,低头沉声回复,“是,属下在京城内一家客栈,看到一行可疑的人而来。”
“哦?”景宴辞略显疑惑。
“根据探子汇报,他们的车队里面,藏匿了许多弓箭手,且每辆马车上还有大量的弓弩,若属下猜测不错,他们极有可能会在京郊附近埋伏。”侍卫回禀道。
“哼,好大的胆子!几年未见以为他会本分些许,没有想到刚来京城,就给朕送上这样一份大礼。”景宴辞眯着双眼,冷冽的语调中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侍卫恭敬的低着脑袋,“皇上,那我们要不要准备……”
“不必。”摆了摆手,景宴辞的眼里闪烁着精光,“这件事,朕亲自处理。”
闻言,侍卫眼睛一亮,忙拱手称是。
随即,景宴辞吩咐了一句让他退下,便又专注的看向奏折,嘴角扬起一抹阴森的弧度。
景渊弦啊景渊弦,希望你不要叫朕失望,否则……朕可是不介意让你死得更惨一些呢!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连带着天空都黑漆漆的一片。
轿撵缓慢行驶着,车厢内景宴辞正合眸假寐。
突然,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迸射出强烈杀伐之气,“停下!”
车夫急忙勒紧缰绳,马车立刻稳当的停了下来。
车厢内的人没等他开口,便掀帘跳了下去。
此时,天空已是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伴随着呼啸的狂风。
景渊弦抬头看着天空,眼中闪耀着诡谲的幽芒。
再一转头,便看到清冷的钟粹宫。
景宴辞神色冰冷的踏上台阶,大步流星的朝着钟粹宫而去。
宫女们远远瞧见景宴辞,纷纷跪倒在地行礼,“参见陛下。”
景宴辞恍若未闻,径自走向内室。
寝殿内静悄悄的,除了几盏昏暗的烛灯,便没有别的亮光了。
“你们家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