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这时笑得酣畅淋漓,可京城之中早就已经被景宴辞掀了个底朝天。
皇宫之中,行政殿前,众多大臣齐齐跪地,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
新帝登基之后,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他龙颜震怒。
为首的左都御史赵司明连忙跪地,小心翼翼的开口劝解,“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啊!”
随即,剩下的大臣纷纷效仿,说着同样的话,做着同样的事。
和这偌大的皇城一样冰冷。
看着底下众人,景宴辞冷笑一声,“息怒?朕的皇嗣都没了,你们让朕如何平息怒火?”
然,身为三朝元老的赵司明再次平静劝解,“皇嗣往后还会有,但陛下贵为天子,身体不能因为一个未出世的皇嗣而垮了!”
赵司明一语之后,满朝文武皆沉默下来。
他们都很怕,生怕惹怒了这个年仅二十岁就登基称帝的少年天子。
见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景宴辞忽然嗤笑,“呵,赵司明,你可真不愧是三朝元老,先帝在时你就是朝野之中最敢直言不讳的,如今看来果真名不虚传。”
话毕,景宴辞也懒得理会那些惶恐不安的大臣,微微抬手,“行了,今儿这早朝就到这里,赵爱卿留下。”
言毕,朝堂众臣纷纷离去,满朝文武也只剩下了赵司明一人。
见状,景宴辞步履从容地径自走入内殿,随后拿出几封奏折丢于赵司明跟前,“这些都是向朕弹劾你的奏折,你且看看,究竟哪些才是忠臣良将,哪些才是佞臣。”
看到散落一地的奏折,赵司明瞬间浑身一颤,随即连忙跪地俯首,声音微颤的开口,“臣……不敢!”
闻言,景宴辞又是一声冷笑,“你不敢?你敢!能做出勾搭罪臣初子忠,且与前朝贵族颇有来往的人,非你莫属!赵司明,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他原本以为,赵司明这个丞相足智多谋,定然能够为国分忧。
却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背着他与那些朝廷大员勾勾搭搭,还妄图拉拢朝中势力为他卖命。
简直荒谬!
“陛下冤枉,臣对先祖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赵司明连忙叩首,额头碰触青石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是吗?朕怎么知道你这一切都是不是演给别人看的呢!”景宴辞冷漠的瞥了他一眼,随即挥了挥手,立即就有侍卫上前将赵司明拖了下去。
“陛下饶命啊,陛下!”
“砰——”
一声巨响,景宴辞一掌拍碎案桌,“饶命?若不杀鸡儆猴,你岂不是当这天家也能叫你握在掌心里!”
他这辈子最恨的便是欺骗和背叛!
赵司明虽是三朝元老,更是他的舅父,可是却一心想着那些罪臣。
正当景宴辞十分气愤时,这赵司明却又突然挣脱开钳制,冲到景宴辞跟前,双膝跪地,声泪俱下,“陛下,臣对天发誓,绝无半句谎言,臣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不臣之心啊,陛下之所以给臣这位置,就是因为臣是独立与朝臣与皇子之间的存在,还请陛下明鉴!”
听完赵司明的话,景宴辞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点,“既然你是朕亲自册封的丞相,朕自然要信任你,你起来吧!”
闻言,赵司明心下长舒一口气,随即恭敬谢恩,退回到原处,“臣遵旨。”
待赵司明坐下后,景宴辞再次开口,“既如此,朕便有一事托给你,去寻找之前的初常在,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闻言,赵司明略微震惊,到了嘴边的话又重新撤了回去,半天只吐出一句话
“诺!”应罢,赵司明站起身来,转身便准备离开。
“慢着,此事需谨慎对待,若找不到那初常在,你该知晓后果。”景宴辞冷冷提醒。
“微臣省得,定然尽全力。”赵司明恭敬答道。
见他领会,景宴辞微微颔首,“嗯,退下吧!”
“是。”赵司明应声退下。
望着他消失在视线之中,景宴辞的脸色再度变幻莫测。
他这个舅父,表面看似忠厚耿直,实则却阴狠狡诈。
当年他刚刚继承皇位之际,曾派人查过他的过往。
结果,竟是毫无收获。
一个能在众多大臣之中游刃有余,又没有站任何一队的正二品官员,竟能够平安成为三朝元老。
如今细细回忆起来,他确实蹊跷。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景宴辞悄声看向一旁低着头的江宁海,“江宁海,你带着一队御影卫,今夜子时随朕出宫前往京都城门。”
闻言,江宁海并无多问,跪地垂首,“老奴遵旨。”
话落,江宁海快速退了下去。
看着外边漆黑如墨的夜幕,景宴辞眸光闪烁,“赵司明,希望你不会让朕失望。”
他倒要瞧瞧,这些年里他究竟在搞些什么鬼。
深吸一口气,景宴辞强忍着心头翻涌的情绪,直至深夜他便乘着快马,出宫而去。
不过一个时辰,他便来到了京都城门,边境之处乃是异域与京城的衔接之处。
众多外来使臣都会集聚于此。
京都只有这一处出口,只要想出城,这里就是必经之处。
因此,景宴辞才会选择停在这里。
他看向身旁的江宁海,“立足于此,盯紧每一个出城之人,按照朕的猜测,就算初念欢还活着,她也还没有机会离开京城。”
“老奴明白!”
江宁海话落,立刻招呼着身后的暗卫四散而去。
景宴辞独自站在边关城楼之上,目光幽深的凝望远方。
“初念欢,朕给了你两条路,希望你好运。”
他已经等的太久了……
另一边,茶楼之中,初念欢看着街道两边彻夜狂欢的场景,心中的激动在此刻达到了极点。
她看向任司督,有些诧异道,“京都之外的夜晚,竟然会这样热闹。”
闻言,任司督淡淡挑眉,“这是自然。”
说着,他侧首轻声吩咐店小二,“上酒菜。”
“客官稍等,酒菜马上就来!”
不多时,酒菜齐上,香醇浓郁的酒香飘荡在整个雅间。
端起酒杯浅尝一口,初念欢顿觉美味极了。
许是饮酒过量的缘故,初念欢的脑袋隐隐有些疼痛。
见状,任司督不禁开口提醒,“你喝的太多了。”
“我没醉。”
“喝酒伤身。”
闻言,初念欢撇了撇嘴巴,却未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