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任司督浑身一怔,“念欢……其实你若想留在宫中,任大哥可以一直护着你,你也不必自寻短见。”
听他这话,初念欢忽的一笑,“任大哥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还请任大哥给我开一通假死的药,好让我出宫去。”
“……好。”
任司督答应的毫不犹豫,甚至连犹疑都未曾。
初念欢欣慰,但还是劝诫了他一番,“谢谢你,任大哥。”
“傻丫头,跟任大哥客气什么,你安心待产,等事成之后任大哥定然送你出宫和你家人团聚。”任司督微笑着揉揉她的脑袋,转而又道:“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为保万无一失,你还需得再委屈几日才行。”
“没问题!”初念欢爽快点头,末了却是叹息了一声。
“有何担忧吗?”任司督温柔询问。
闻言,初念欢到嘴边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没什么,此事任大哥也要注意安全,别因为我的事儿把你也拖下水了。”
二人的话至此便戛然而止,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了阵阵敲门声。
这敲门声如同催命的符咒一般,不断变得越来越急促。
见事态不对,任司督连忙翻窗而出,就在他离开的下一秒,门外之人瞬间冲了进来。
黄婉可气的满脸通红,眼眸更是布满血丝,冲着初念欢就是一通怒骂,“贱婢,恬不知耻的东西,你怎么有脸怀上陛下的孩子!”
看着如同泼妇的黄婉可,初念欢更加淡定,不紧不慢地坐在桌前圆凳上,“贱婢虽无德无能,可就是受陛下垂爱,不像黄小姐入宫良久,连个暖床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是下了药,最后也是为贱婢做嫁衣,还得是黄小姐大度,贱婢愿黄小姐早日能扶正为贵妃娘娘!”
短短几句话,引得黄婉可顿时火冒三丈,当即便扬手扇向了她,“我打死你个狐媚子!”
随着那一巴掌落下,初念欢猛然偏过头躲开,随即伸手迅速的截住了黄婉的手一把甩开。
冷厉的视线霎时投射于她身上,吓得黄婉可当场愣住,竟是忘记了收手。
初念欢轻哼一声,“嫔妾纵使是狐媚子,却也比黄小姐夜半上赶着爬床,却被陛下赶出寝殿的强。”
这句话一出,连原本跟在她身后的丫鬟都憋不住笑出了声,气的黄婉可挥手就打了下去。
几巴掌下去,丫鬟的脸上就多了几个巴掌印。
见此,初念欢也都见怪不怪了。
“黄小姐若是要管教下人,那便出去管教,嫔妾好歹身怀皇嗣,又是宫中唯一的妃嫔,黄小姐也得把握好分寸。”
话落,黄婉可红着脸,强忍着最后的怒气,转身夺门而出。
见状,春桃有些担忧皱眉,“初姐姐,你就不怕她将来成了贵妃,给你穿小鞋吗?”
“呵……”初念欢浅笑一声,“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倒是期待得很呢。”
说罢,她便躺上床榻,缓缓闭上双目,似乎疲惫极了,整个人也仿佛陷入了沉睡一样。
春桃见她神色恍惚,便不敢再多说话,只悄然退了下去,并帮她掩好房门。
皇宫之中,风波不断。
皇城之外,番邦使者带着厚礼而至。
恰逢新帝继位开年,京城城门守卫各司其职,来往进贡的使者纷至沓来。
其中一队人马更是带了千金珠宝还有异域珍贵的饰品而来。
“王爷,我们已经来到京城了。”
马车里,一袭玄服的男子正坐,听完暗卫的话,便掀帘望向远处。
“走吧!”淡漠的两字从薄唇吐出,男子率先踏出了马车。
“驾——”
随着那一声令下,众人齐齐策马疾奔,朝着京城城内驶去。
翌日清晨。
天方蒙亮,初念欢就被丫鬟叫醒。
由于昨晚太累,她睡的迷迷糊糊,根本睁不开眼睛。
见她困倦难耐,丫鬟便放缓了动作,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唤道,“主子,任太医求见。”
闻言,初念欢立马坐了起来,“快传。”
任司督恭敬走来,看向初念欢的同时,跪地行礼,“微臣参见初常在。”
看着一反常态的任司督,初念欢微眯了眯眼,旋即勾唇浅笑,“任太医请起。”
任司督起身之后,又暗暗看了眼门外,随后再次清淡开口,“微臣是来给常在请今日的平安脉的。”
观察到任司督的目光,初念欢顺势侧头看去,果见房门大敞。
“既然任太医是专程来为本宫请脉的,那便开始吧。”
说着,任司督就将一张丝巾搭在了她的手腕,随后轻轻点在她脉搏之上。
二人沉默之时,任司督迅速将藏在衣袖中的药包递向初念欢,随后抬手再次行礼,“常在的脉象一切正常,腹中胎儿也很安好,还请娘娘放心,另外微臣还在娘娘安胎药中多加了几味药。”
闻言,初念欢立马吩咐春桃取来笔墨纸砚,示意她将东西递给任司督。
“任太医,药方向来都是一式两份,一份在太医院,一份在本宫这里,还请任太医留下药方,方便本宫日后的安胎所用。”
话落,任司督在纸上留下字迹,便不再多言,后退两步转身离开了。
目视着任司督离去的背影,初念欢眸光骤闪,眼底阴晦骤起。
看刚才任司督的反应,门外只怕是还有人在。
想到这里,初念欢突然拉住了春桃的胳膊。
“啊……主子……”春桃被吓了一跳,一颗心差点蹦出嗓子眼。
“今儿的微风不错,春桃你去把宫门打开,再给我端来一盆火炉,暖暖身子。”初念欢说着,慵懒地撑起上身躺在床榻。
春桃听言,依言照办。
须臾,火炉烧好,初念欢便径自拿起火钳,夹了一块生炭,放置于火盆之内。
待到生炭发热,初念欢才缓缓抬头看向门外,“若你再不进来,我就要闭门谢客了。”
伴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只见门外缓缓走进一抹佝偻的身影。
初念欢挑眉看着他,不禁轻嗤一声,“哟,本宫倒是不知道王公公什么时候开始做起了偷听后宫嫔妃墙根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