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春桃已经是心凉了大半截,再看着手中泛着香味的菊花糕,她是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见状,初念欢连忙宽慰,“吃都已经吃了,还怕什么被罚,再说皇宫之中,光是婢女就有上万人,陛下哪儿来的精力去查。”
“可是,奴婢还是觉得……”
“放心吧,这次不论谁来查,咱们都能推脱,你且耐心等几日,待我找到机会就去告御状。”
说话的同时,初念欢又取了一张帕子擦拭手上的油污。
一听“御状”二字,春桃再次愣怔,“姐姐,我没听错吧?你要自己告御状,而且还是为存菊堂雏菊的事情去告!”
这可不就是不打自招了!
春桃打了个激灵。
对此,初念欢只是淡淡一笑,却并未多解释些什么。
“好啦,你也别担心,快回去歇息吧,这里交给我了。”
春桃犹豫了许久才点头离开。
直至她走后,初念欢才从容坐在石凳上,眼神微暗,脸色晦涩不明……
而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御书房中。
“陛下,这婢女所做之事需不需要属下处理?”暗卫恭敬询问着。
却听景宴辞突然一笑,“她既然想摘,就任由她摘,不用搭理。”
言毕,暗卫满脸诧异。
他反复确认自己所问,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昔日存菊堂中能为一只绿雏菊而仗杀全堂中的奴婢,今日竟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名花被一个贱婢做成了糕点。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贱婢做了此事之后,竟还能安然无恙。
“行了,退下吧。”景宴辞随意挥手遣散了暗卫,随后又独自一人重回行政殿。
夜幕降临,皇宫之内一片宁静祥和。
初念欢将存菊堂收拾干净之后就径自躺在了床榻上,闭目养神。
却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念欢,开门。”
听这声音,初念欢立马从床上坐起,替门外之人开了门。
就见任司督满脸疲惫的站在门外,一身朝服皱巴巴的挂在肩膀上,整个人显得十分狼狈。
“任大哥,你怎么成这样了。”初念欢轻唤了一声,眼底划过了一抹关切之色。
任司督点了点头便迈步踏入房内,一路上他左顾右盼的看着四周,仿佛很紧张的样子。
“最近朝野动荡,你在皇宫之中一定小心,切不可再去招惹景宴辞,另外这是初灵儿托我给你的信。”他说着,从怀中抽出一封紧闭的信件。
初念欢结果信封,看着信中内容时,眼眶中泪光打转,得知初灵儿一切安好,她反手擦去眼角的泪水,抬眸看向任司督,“任大哥,多谢你能帮我照顾好姐姐,此番你过来辛苦,回去的时候带上点儿我做的菊花糕,小时候你与我姐姐最爱吃了。”
说完,初念欢便亲自送他出了院门,两人寒暄了几句,他才离开。
望着任司督远去的背影,初念欢忍不住喃喃,“你们,一定要平安归来……”
翌日。
天刚蒙蒙亮,初念欢便被宫女叫醒,“初姑姑,陛下刚刚下旨,让初姑姑前往御膳房。”
突如其来的旨意,让初念欢一愣,她什么时候还需要负责膳食一类了。
索性,她为了一探究竟便紧跟在了宫女身后,一同来到了烟火旺盛的御膳房厨房。
厨房之中,每个人面色煞白,再看厨房桌面上放着的,竟全都是绿雏菊。
这……难不成是景宴辞发现了她做的事儿?
再看那些下人,一看到初念欢过来,连忙让开了一条道路。
初念欢顺着路走到了厨房中央,才看到人群之中正坐着一人,看到初念欢走来,他不紧不慢地开口,“陛下让老奴过来安排初姑娘今日的活儿,眼下御膳房中已经是搬来了存菊堂的所有雏菊,陛下的意思是让姑娘一人将这些话通通做了菊花糕,在今日子时之前,送到陛下的未央宫中。”
顿时,初念欢愣了半天。
这摆了一屋子的雏菊,就算是让她一人做,那也得要花三天三夜,可这家伙竟只给了她一天!
她立马解释,“公公,奴婢不过是个平常人,哪里能一个人花一天时间做出那么多的菊花糕。”
“姑娘是觉得为难,要抗旨不成?”
见初念欢瞬间哑口,那太监便欲离开,初念欢赶忙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公公此言差矣,若是奴婢一人,那确实做不来,倘若公公能再指一人过来帮奴婢,这事儿也就成了,公公那边儿也好交差不是?”
说着,初念欢就松开了抓着他的手,一副乖巧的模样。
“这倒也是,老奴这便再派一人过来协助你。”
“公公真乃圣明。”
见初念欢这般识趣,那太监便离开了厨房,没过多久便又回到了厨房。
这回随他一同来的,竟还是那个年长一些的老嬷嬷,一双精明的眼睛不断扫量着周遭,看起来就不像好人。
“老奴是御膳房的管事,今日的工作内容老奴已经记下了,届时便由老奴来监管,这丫头便是送来给姑娘打下手的,姑娘只管做菜便好。”她说完之后,就朝着身后抓了一把,硬是领出来了一个小人儿。
这丫头畏首畏脑,浑身还在不断颤抖,说话声都带着些哭腔,“姑……姑娘,有什么事儿,都可以吩咐奴婢。”
话落,初念欢立马皱起了眉头,见那老嬷嬷走出了厨房,她便朝着女孩儿靠近,食指略微抵在她下颚,随后微微一抬,就看到一张哭的吱哩哇啦的脸。
这丫头的脸上还多了不少的抓痕,像是被人打了耳光一般。
见状,初念欢沉了沉脸,“他们还打你了?”
问话的同时,那低着头的丫头立马抬起头,“姐姐!你怎么也被抓到这里来了!”
可初念欢依旧不听她问的,再次追问道,“你告诉我,是不是她们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