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到偏殿,她就看同样焦急的任司督。
见初念欢步履蹒跚,他立马上前扶持,“念欢,你怎么成这样了!”
闻言,初念欢连忙抬手,示意他切不可多言,任司督不明所以,也就噤声没有多问,只是关心的打量着她,生怕她受了伤。
“我感觉……孩子快要保不住了。”初念欢语速极慢的开腔,她心慌的厉害,唯恐自己所言的噩耗被证实。
任司督见她如此,也没多耽搁,立刻拿出药箱为她把脉施针。
“念欢,我已经替你施针暂时稳固胎儿了,但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你必须尽快服用安胎药,这样才能避免腹中胎儿流产的危险,不过……你这身体太差,怕是一两剂安胎药难以见效。”
“不管付出任何代价,我一定要保这个孩子,我也一定要看到我表姐!”初念欢咬牙说着。
言毕,任司督便准备命人熬药,却突然发现身后初念欢正紧紧的抓着他的臂膀,“任大哥,我知道这件事情你那边是有消息的,您能不能再帮我一把,让我看看我的表姐。”
她原本想要独自出宫去找自己的表姐,可转念一想,这种行径简直就和自杀无异,所以,她想先探听一番表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好想办法将她救出来!
任司督沉默片刻,这才点了头,“你表姐在流放宁古塔的路上,被一群劫匪拐走,卖到了红楼之中成了娼妓,如今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闻言,初念欢心口骤停,眸光空洞。
他们怎能做的如此狠毒!
思及此,初念欢抬眸看向任司督,“那官府之人就无人彻查此事?”
“官府之人巴不得再少一人,自然不会管这种事,而我作为你的大哥,也要多叮嘱一句,不论你要做什么,我劝你就此作罢,你表姐已经被卖进了红楼,即便你侥幸见到她,怕也无济于事。”
听完任司督所说,初念欢低垂下头不语。
“任大哥,我要出宫!”
“出宫?你这副模样能出去吗?”
初念欢轻叹一声,“总归要试一试的。”
既然已经决定要去看她表姐,那她就不该犹豫,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去。
见初念欢坚定不移,任司督也没再多说,二人相视沉默后,任司督沉沉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今日就随我出去,假扮成我的药童,我带你去京城,去看看你的表姐,但……你得答应我,一定不能冲动。”
闻言,初念欢一口答应下来。
不一会儿,初念欢就换上了一身药童的装扮,两个人快速离开未央宫的偏殿,一路直逼皇宫大门。
直到二人刚停在了正门前,侍卫就立马皱眉上前,“任太医身边这人是谁?”
任司督见状,便微笑解释,“这位乃是我最近新收的药童,名唤小七。”
初念欢也配合着露出羞涩的神色,对着两名守卫颔首,算是礼貌性的回应。
其中一人见状,似乎信以为真,便挥手打发了他们。
见他们离开,任司督这才领着初念欢朝着皇宫外走去。
半晌,二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红楼。
“任大哥……”
刚踏入红楼的正厅,初念欢就迫不及待的四处张望,希望能快点儿找到表姐,却发现她根本就无从寻找。
红楼之中人来人往,莺莺燕燕更是此起彼伏,这么多的人正坐中央,楼上则是五层高台,层层都是隔间,这……根本就没法下手!
“任大哥,你确定我表姐在楼上?”初念欢压抑着内心激动的情绪,侧眸看向任司督,眼底充满渴求。
任司督深吸口气,“嗯。”
闻言,初念欢心里稍定,随即拉扯住任司督,“走吧,我们去看看。”
话落,她就拉着任司督穿梭在热闹喧哗的人群当中,直奔楼上包厢。
“站住!干嘛呢?哪里来的毛丫头!”一满脸褶子的老鸨突然拦住初念欢,脸上写满不悦。
“小、小的是任太医的药童,任太医要逍遥一把,小的是来给任太医挑人的。”一听这话,这老鸨立马变了脸色,连忙抬手招呼着身后的丫头们全都过了来。
“丫头们,今儿来的可是个大官人,你们都得给我伺候好人家呦!”
一群女子纷纷娇嗔的看向初念欢身旁的任司督,虽然没有说什么,可那双双含春的水眸里早就溢出了爱慕之色。
任司督见状,尴尬的咳嗽几声,旋即拉着初念欢往包厢里走,并吩咐身旁的女子道,“你们赶紧上菜,把这里所有的姑娘都叫过来,我家公子要挑选一番。”
老鸨听了又是一脸悦色,连连称是,转身就让人去准备。
上了楼,歇了身,关上门的同时两个人总算松了口气。
初念欢看了看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人,突然察觉这人的耳畔竟不知何时爬上了一抹红。
她恍然愣了半天,反应过来时当即笑了出来,“任大哥可是从未来过这种地方?”
被她这么直白的调侃,任司督顿时有些局促不安,清俊的面庞上浮现出一抹绯红。
他没有吭声,初念欢却忍不住捂嘴偷笑。
见她笑的花枝乱颤,任司督有些恼怒,“笑够了就赶紧吃饭。”
初念欢点头,随后便心不在焉的吃起了饭,不过一会儿,门外便传来了细细碎碎的脚步声,推门而入的是成群的姑娘。
每个人的脸上都扬着谄媚的笑容,老鸨率先一步走到任司督的面前,“公子,这些丫头都是我们红楼的上上品,还请公子过目,有喜欢的姑娘可以直接留下来的。”
任司督淡漠的扫了一圈后,目光瞬间停在了人群中躲在最后的女孩儿身上,“除了最后那个姑娘外,其余的人都可以出去了。”
听闻这话,众姑娘不禁面露失望,但仍旧不敢造次,纷纷退了出去。
见任司督始终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老鸨忍不住凑上前,“公子要不要再看看别的姑娘?这姑娘来了三个月了,性子实在烈,小的怕这蹄子惊着公子。”
闻言,任司督不由蹙眉,“本公子就要这姑娘,钱给你了,人不好用也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