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走远些后,宁佑玲就叮嘱道:“瑶瑶,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你不要站出来帮我,我可以自己搞定的。”
姜德银到现在还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依旧用以前的眼光看待她,那他注定就要被自己一点一点将皮扒下,但这过程中,很有可能会误伤。
“你说什么呢?”程西瑶眼眶泛着红,一听这话又要哭了,“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难道让我就这样站着看你被冤枉?”
“我不是这个意思。”想起上辈子宁佑玲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维护,她忽然叹了口气,“瑶瑶,我说个不好听的话,自我妈去找姜老师要钱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下个学期会被他为难的准备,但你没必要,知道吗?”
这样的一滩浑水,她自己来趟就可以了,何必拉别人下水?
“总之你听我的。”她郑重其事交代,“遇到事,我自己会解决,你千万不要出头。”
程西瑶见说服不了宁佑玲,只得无奈闭嘴,但始终没同意以后就此不管,反正出不出头的,宁佑玲可管不着。
两人刚进班就看见了之前逃走的蒋莎,正满脸怨气和对面的女孩说着话。
注视间,那女孩转过了脸来,宁佑玲忍不住挑眉,这人不就是那个化成了灰她都能认出来的仇敌姜佩佩嘛!
说来这姜佩佩运气真好,姜德银和他媳妇二人的颜值那真的是一言难尽,偏偏生了个闺女可着他们俩的优点长,虽没长成什么大美女,也是清秀佳人一枚。
此刻的清秀佳人穿了一件白色羽绒服,下身是件牛仔裤,脚上一双白色皮鞋,头发垂下来别在耳后,和她们这些穿着臃肿棉服的学生们之间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壁垒。
不过,现在看姜佩佩的穿着打扮,宁佑玲才终于明白自己之前到底忽略了什么。
这姜德银堪称现代葛朗台啊,利用身份占了这么多便宜,竟还舍不得还他们家那一百块钱!
此刻姜佩佩边给蒋莎擦眼泪边说些什么,没一会儿蒋莎原本皱着的脸渐渐放松,最后竟露出几分笑意。
宁佑玲啧了声,懒得再看,跟着程西瑶坐下,课桌的左上角是用小刀刻的“早”字,中间是加重了的“三八”线,小时候的记忆忽然就变得鲜活了起来。
她没打算现在就和姜佩佩对上,却不想人家不愿意放过她,在同学们陆陆续续到了一半后,姜佩佩忽然牵着蒋莎的手走了过来,声音细细柔柔:“宁佑玲,我代蒋莎和你说声对不起。”
宁佑玲微微挑眉,不是吧不是吧?
她本以为姜佩佩只是穿着比较像白莲花却不想一开口,的确就是白莲花那味!
瞧瞧这懂事的小模样,还代蒋莎……
最应该道歉的难道不就是她吗?
宁佑玲撇着嘴没说话,蒋莎却忍不住了,小太妹一样踢了踢她的桌脚:“喂,我们佩佩和你说话呢,你这什么态度?”
“蒋莎!”姜佩佩微微拔高声音,“过来的时候我和你说了什么?不管你有没有误解我之前说的话,你跑去找同学的麻烦这件事就是做得不对。”
这话里可包含了多重意思,第一,她没有说过宁家讹诈他们家的事情,第二,是蒋莎去找宁佑玲麻烦的,和她无关。
明明她和宁佑玲才是事件的主角,但她短短两句话就将自己摘出去了。
宁佑玲审视地看向姜佩佩,在此刻刷新了对姜佩佩的认知。
这个对手,可比她老爹要聪明多了。
宁佑玲当即笑得温婉:“没事没事,都是同学嘛。不过就是好奇,蒋莎同学空耳情况挺严重的,你们是好姐妹,就应该劝劝她,早点去医院看看。”
比谁更善解人意是吗?
那就来吧!
姜佩佩略微想了想就明白了空耳的大概意思,抿了抿唇:“既然你都说了是同学了,这事就这么过了,以后咱们还是要好好相处,毕竟当同学就这么半学期了。”
呦,这是笃定自己能上渡宁市一中了!
不过依照姜佩佩的这个学习成绩,只要不出意外,的确是有资格去渡宁市一中的。
当然啦,有她在,不出意外的话,就会出意外了……
她笑眯眯道:“不过姜佩佩,我有一件事不明白,既然是蒋莎误会了你的意思跑来找我的麻烦,那应该道歉的人就是她啊,你说代,那就说明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不等蒋莎发火,宁佑玲又道:“我还有一件事想不明白,这蒋莎没有证据就能在外面乱说话,让你被大家误解,这不是害你嘛,你们……”她食指在两人之间回来,“你们真的是最好的姐妹?”
“宁佑玲,你挑拨离间!”
“呦。”宁佑玲一脸惊喜,“原来蒋莎同学除了你字之外,还会说成语啊!”
这话一出,那种被周围同学指指点点的羞辱感再次袭来,蒋莎气得直跺脚,转身就跑了。
宁佑玲瞪圆了眼睛,捂着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个人就是爱说实话得罪人。你看,蒋莎把你扔在这自己跑了,哪有真的把你当好姐妹啊。”
姜佩佩也生气,但极力维持着理智:“蒋莎就是这样的性格,你千万不要和她计较。”
呦,真是一朵好大的盛世白莲花呀!
话已至此,姜佩佩自然不能再留在这,微微点头就脚步匆匆走了出去,没多久就拉着蒋莎走了回来,这次倒是学乖了,没再过来找不自在。
反倒是顾森屿走了过来:“宁佑玲,我想请你帮个忙。”
宁佑玲眨巴眨巴眼睛,鉴于他刚才也算是帮自己解围了,她自然不好拒绝:“只要我能帮得上,你只管说。”
她总觉得现在的顾森屿,和记忆中的顾森屿有些不一样。
记忆中的顾森屿是阴沉的,阴郁的,阴暗的。
他没有任何朋友,班里的同学惧怕他,但背地里也咒骂他。
就连老师对他的印象也非常不好,毕竟谁会喜欢一个总是在上课睡觉的学生?
但现在,宁佑玲却觉得顾森屿的眼里好像少了很多阴郁,反而带了些阳光的感觉。
难不成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