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野猫?”周秀华被野猫吓了一跳,平复心情后才用脚轻轻将它往旁边踢了踢,掏出钥匙开门。
电灯被拉亮的瞬间,宁佑玲低头看了好一会儿才在门框边找到一只黑猫,黑猫身上满是伤痕,猫毛杂乱无章地炸着,没有一点油光,甚至有好几个地方毛都秃了,露出瘦骨嶙峋的身体。
黑猫四爪抓地,全身的毛都炸着,喉咙发出威胁声,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竟是绿色的。
宁佑玲有些惊喜,小心翼翼上前:“小猫咪,你好呀。”
她上辈子也养过一只黑猫,那只黑猫的眼睛是金黄色的,当时宠物店的老板说玄猫最纯正的品种眼睛是绿色的。
黑猫弓着背往后退了两步,直到背部抵在墙壁上才又叫了声,眼神全是戒备。
宁佑玲蹲了下来,圆圆的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她朝着黑猫伸手,轻声诱惑:“小猫咪,快过来。”
那黑猫歪着头看她,不由自主往前两步,随即反应过来般急速退到墙根,嘴里发出呼噜呼噜的警告声。
宁佑玲笑意更深,趁着黑猫不注意伸手就想抓它,却不想黑猫一口咬在了她的手上。
剧痛袭来,宁佑玲倒吸一口凉气,本能地放开它,举在灯光下看了眼,皮肤被划烂了,但是很奇怪,没有出血。
宁佑玲没看到的是,黑猫牙尖上的那一点点血迹很快被吸收掉了,它的身上忽然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原本有些迷蒙的眸子变得明亮透彻。
黑猫的绿眸中充满了不可置信,歪着脑袋看了好一会儿宁佑玲,随后又悄悄往后退了两步。
听见动静的周秀华拿着菜刀就走了出来:“这个畜生是不是咬你了?你说你动它干嘛呀。这种流浪猫身上不晓得带了多少病毒。”
周秀华还在为之前没有在姜家保护到宁佑玲而耿耿于怀,这会儿见她被一只猫欺负了,赶紧进屋拿了扫把出来就想把黑猫赶走。
“妈。”宁佑玲拦下扫把,语气坚定道,“我想养这只猫。”
她看到这只猫时心底就涌出一股格外强烈的欲望,她想要养这只猫!
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她暂时归为这是对她上辈子病死的那只黑猫的愧疚。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站起来直勾勾看着周秀华,再次重申道:“妈,我想养这只猫。”
黑猫原本是要跑的,此刻听到她的话竟愣在了原地,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仰头看着她。
母女二人无声对峙,到底还是觉得亏欠了女儿的周秀华先败下阵来,她将扫把重新放了回去,嘟嘟囔囔道:“你要养这只猫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不能让你奶奶晓得了。猫来贫,狗来富,她那个人最迷信了。”
猫来贫狗来富是他们这里的一种迷信说法,意思就是流浪狗上门会带来财富,流浪猫反之会带来霉运,让你家破财。
爱猫人士宁佑玲自然不相信这些,更何况她对那个重男轻女到极致,从小就看自己不顺眼的奶奶毫无好感。
后世她和父母的矛盾会积得那么深,和老太太脱不了干系。
得了周秀华的准话,宁佑玲转身拍了拍手掌:“小猫咪,快到姐姐这里来。姐姐带你回家,给你洗澡,吃好吃的哦。”
黑猫看着她没动,表情好像在说就这?
你这铲屎的,别太离谱了!
宁佑玲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小心翼翼往前挪了挪:“虽然姐姐现在给不了你很好的条件,但是你可以拥有一个安稳的家呀。”
黑猫爪子没动,但是头却微微偏了偏,宁佑玲内心小人尖叫。
啊啊啊啊!老天爷啊,怎么会有这么萌,这么可爱的小猫咪!
一人一猫距离越来越近,宁佑玲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它的前肢将它捞了过来,左手胳膊肘弯起支撑着它,右手则轻轻骚弄着它的下巴。
黑猫微微耸动鼻尖,绿眸中带着疑惑,炸起的毛渐渐耷拉下来。
其实早在半年前,每到晚上八点,这只猫的灵魂就变成了宁佑玲的同班同学顾森屿。
由于本地人对流浪猫的厌恶,以及街上流浪猫狗的欺负,顾森屿每晚都会受伤,今天也是在慌不择路之下躲了过来。
原本以为这么晚这家人已经熟睡,谁曾想主人忽然现身,他躲避都来不及。
因为这只猫的眼睛处于半瞎状态,顾森屿一开始并没有认出宁佑玲来,他咬了宁佑玲一口是本能的反抗,谁知下一秒他就察觉到浑身变得有些暖洋洋的,半瞎的眼睛竟在一瞬间就好了。
那些猫性的本能,在这一刻好像也能被彻底压制住了。
顾森屿魂穿到猫身上受到猫性压制,之前也不是没有咬过人,但没有任何人像宁佑玲一样,会让他有这样的变化!
也正是因为这样,顾森屿才会没有在她们母女二人吵架的时候选择离开。
不过宁佑玲要养他?
还要给他一个家?
顾森屿表示,他可耻地心动了!
家不家的无所谓,他是真的很需要一个地方能够确保每晚的安全。
反正也没人知道自己是谁……
揣着这样的想法,顾森屿被宁佑玲一路抱回了卧室。
宁佑玲打开台灯检查了一番它的伤,又扒拉开仔仔细细确定了一番,没看到一个跳蚤和虱子,扬声道:“妈,这猫干净着呢。”
她说着一把将黑猫翻了个身,露出它的器官,小声嘀咕:“是个小男孩,正好不用做绝育了。”
顾森屿喵的一声,惊恐得几乎要从宁佑玲的手中弹飞,却被宁佑玲揪住了一条腿,瞬间又落入她手中。
宁佑玲!!!
顾森屿此刻的心情简直已经不能用悲愤来形容了,他是真的很想咬死面前这个人!
可莫名其妙的是,此刻他根本动不了,只能任由宁佑玲抱着!
不管顾森屿怨念如何强,宁佑玲就是丝毫都感受不到,专心清理他身上的杂草:“妈,有没有热水,我帮小猫稍微收拾下。”
黑猫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有些伤口还在渗血,但这个点镇上的医院早已关门,买不上碘伏之类的消毒药品,只能自己想办法。
宁佑玲抱着顾森屿的手一僵,她忽然想到,十二岁的自己是没有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