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夏安安和周行又回到了胡裴给置办的那个小厂子。
这次不同的是,多了哑叔。
哑叔换了身好衣服,摇身一变成了成了周行身后管事的,气场沉稳,还真几十年前大户人家管事的模样,一板一眼的模样真能唬住人。
夏安安也是突然收到胡裴的消息,说高山要带银行的人实地考察厂子,考察过了,贷款就下来了。
她头一回办这事,百密一疏有差漏,还好胡裴有经验,保留了这个小厂子,还拍了不少员工过来干活。
季里墨听了来龙去脉后,傻眼后却还是开了车过来撑场面,看着悬在墙上列进相框的经营执照,惊奇地问:“小夏妹妹,这厂子真的是你的?”
夏安安朝他微微一笑:“你觉得是假的?”
“不是,我就是觉得太震撼了。”季里墨自从跟夏安安送完货后,简直刷新了对认知,而后对夏安安的话简直言听计从。
要说他现在最信谁的话,他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就是夏安安。
不过,季里墨也有点怀疑,上前小声问他:“小夏,这开厂子耗费不少钱吧?这借的钱你怎么还?而且到时候你上了大学,这个场子怎么办,谁来管理?难道你不上学了?”
哑叔却站在一旁没比划什么,却也从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夏安安的想法,只觉得夏安安简直是胆大,钻了法律漏洞。
可就算是东窗事发,偏偏投机打把罪还真就治不了她了。
夏安安神色平静,意味深长开口:“我没想的这么多,待会有人会过来考察一番,就麻烦墨哥演好司机了。”
至于她嘛,还是演着两天前的员工之一。
季里墨还不算愚钝,瞬间反应了过来:“你要骗人啊?”
他越想越觉得震惊……夏安安这是……空手套钱啊!
这简直疯了,他从小生活在军区大院,自然知道这事一旦被发现,夏安安死罪难逃!
“更正说法,这怎么能叫骗人?”夏安安语气很平静,忽悠起来非常轻松,“你自己亲眼看看这是不是一个厂子?员工是不是在工作?”
季里墨欲言又止,硬着头皮开口:“......是。”
“这执照是不是真的?”
“是......”
“那这厂子是不是真的?”
“.....是?”
“那怎么能说是骗人呢?”
季里墨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处处好像是真的,又聚拢在一起又觉得有问题……再看一眼执照又看向夏安安,转念一想,好像也是真的。
夏安安淡定的站着写写画画,见他想得愁眉苦脸笑了,抬手拍了拍桌上那些放置得像模像样的文件夹:“所以,成败在此一举,这事能不能成就靠你,哑叔还有周老师演的像不像了,可千万别掉链子。”
没多久,高山果然带着银行的考察小组过来了,跟他们约定的时间分毫不差。
夏安安到门口将他们领了进来,登门的银行同志在看见周行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身旁还跟了个伺候的管事被镇住了,他们也没见过这样的,更多是的听旁人讲过以前“资本家”的生活。
一进厂子,他们就迅速被这个小厂子忙碌吸引了,堆积的到处都是货物。
不大的场子里却有十几个员工埋头干活,见他们到场还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他们看似谈笑,余光却将周围的一切都尽收眼底,确认过厂子的公章后,查看了出货量,周行像个前辈同他们侃侃而谈。
面对老油条一样的作风,和亲和力十足的周行,让考察银行同志确信周行是大家出身,区区四十万就算赔了也还得起。因此这次登门大家也就是走个过场,闲聊几句后,觉得确实没什么问题了,为首那名银行同志做完记录,扬扬手问:“如果没有问题,那请您签字?”
周行拒绝了他的笔,拿出了自己的钢笔:“好。”
对方闲话间问了几句做工的女工,季里墨则是全程紧绷着身子话也不敢说,夏安安那句“成败在此一举”吓得他根本不敢掉以轻心。
”
周行签完名,几个银行的同志又最后评估了一下,确认这家小厂子目前蒸蒸日上,也问了一下女工,都是老员工了,未来很有潜力。
这家小厂子除了传闻中没见过面的小老板是家里长辈出面外,其余地方都平凡得像是一滴汇进了大海的水。没什么值得再看的了,面对面考察完毕,临近下班,几名银行同志提出离开,婉拒了吃饭邀请。
微笑着送走他们,夏安安就坐会了泡茶的位置上,嘴角一直牵得纹丝不差的弧度缓缓回落。
早上到阳光穿透玻璃,打在了她的身上。
回首对上季里墨和哑叔紧张神色,她静待了片刻,在两人越来越紧张的神情里,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哪怕是周行,也忍不住蹙眉担忧。
“没事了。”
她知道流程到这已经算是告一段落了,她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能成与否,全看天命。
夏安安慢悠悠的倒茶,随后完,勾唇:“收拾收拾东西,吃完饭我们就回市场看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