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安颔首低眉,神情淡淡:“没关系。”
她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留下药方就准备离开。
夏安安只是见吴老爷子是军人才想打探这个消息,本来就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
因为周老伯给的地址很模糊,她也只能存着侥幸的心理打探。
吴老爷子见她要走,忽然想起了事喊住了她:“等等,我记得那场战役幸存的人大部分都在燕京,你可以上燕京问问,没准能找到呢?”
他翻出厚厚的记事本,给夏安安抄了串地址和号码:“你上了燕京后去这个地方,这地方是专门的档案处。”
“希望这事能帮到你。”
夏安安将东西收好,再次弯腰:“谢谢您。”
吴老爷子叮嘱吴快要好好照顾好夏安安,还拉着夏安安的手叮嘱了不少,像是叮嘱自己的孙女似的。
“嘿,我家老爷子很喜欢你。”吴快摸了把头,热络道:“你找人的事包我身上了,这回我就是上燕京去,顺带帮你打听一番。”
“你说你要批发发夹北上卖,打算什么时候走?”
吴快带着她去厂子,边走边问:“如果你要的量大,那可能得晚好几天了。”
“我想要现货,无论多少,今晚走。”夏安安没瞒着他,坦白开口:“吴叔应该知道,倒卖讲究时效性和新鲜劲。”
而且她也没打算拿太多现货,只是想拿发夹探个路。
吴快一听这话,瞬间对夏安安的欣赏又加了几分。
这话说的是真的,早一天出货价格会高点,晚一天说不定满大街都是一样的货物了。
没多久,两人走到走到了一家小厂子里。
小厂子点煤油灯,有些昏暗,满地堆积了不少货。
夏安安粗略的看了一下,发现有不少是新货。
吴快朝小厂子里喊了一句:“谢叔,我来啦。”
片刻过后,有个穿围裙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周身散发着凶气,脸上带了道刀疤:“你小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吴快跟他寒暄了一下,开门见山道:“我给你带生意来了,小夏,来。这位是谢三,你喊声叔。”
“谢叔好。”夏安安立刻拿出包里的大前门塞给他,直接了当开口:“我想跟叔做笔生意。”
夏安安没瞒着,跟他说明来意,本以为有吴快在事情会很顺利。
岂料,谢三却一口回绝,摇头:“不行,我不做倒卖户的生意。”
像夏安安这种倒卖户,虽然赚钱,可是卖家最忌讳的。
倒卖户容易打破市场的价格的平衡,一旦倒卖户卖便宜了,他的买家也就卖不出去,反而显得他不诚信了。
而且,夏安安这次北上去的城市,恰好有客户定了他的单子。
谢老三也不傻,他也知道夏安安打的什么主意。
而且这厂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他打的版,独一份的。
这次的发夹好不容易被人看上了,他就等着这回的开张,给工人发工资。
夏安安思忖良久,随后提出了意见:“这样,我在其他供应商拿货价上加一角钱,您给我订个卖价规矩,您说卖出多少,我就卖多少,绝对不会影响您的规矩。”
“我知道谢叔的担忧,我也绝对不会扰乱市场。”
“您知道,我的卖价只会更高。”
谢三迟迟不应下,似乎在思考,吴快急忙打圆场:“谢叔,小夏的人品信得过,我做担保。”
夏安安见谢三有些动摇了,拿起一支碎物簪子把玩,继续道:“如果您愿意卖我,我愿意拿二百块的配货。”
所谓配货,就是东家把热门货和过期货搭配在一起卖,只是为了清货保本。
谢三被夏安安提出的这条件打动了,他两个月都没发出工资了,请的人走了不少,剩下的都是因为信任他才留下来的,所以顶的压力不小。
他心一横,咬牙开口:“行,看在你是小吴介绍的来的,我也不加你价了,你要多少?”
“现货有多少?”
谢三拿单子看了一眼,划掉了急着发走的那些,算了余出来的货:“嗯…只能给你五百对。”
“一对六角钱,但是你卖出去千万不能低于一块五一对。”
他记得前两天来定货的单主,言语间有透露过卖价就是不低于一块五。
夏安安沉思了一会,她昨天在供销社买了一对一块八,一对赚的不少,但是这个价格她也不会告诉谢三,谢三也迟早会知道这件事。
“行。”夏安安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她当场交付了货款,还配了两样货,一是通体雪白簪子,二是类似手镯的辫绳,缀了几个铃铛,小巧又可爱。
谢三很喜欢她的爽快,当即抹了零头。
夏安安临走前,思忖再三才道:“谢叔,我会点医术,您最近是不是总感觉脖子酸痛,我觉得您应该去医院看看脊椎。”
吴快一听,急忙劝道:“叔,您别不信小夏,她的医术很精湛,我家老爷子的腰痛在小夏的医治下也缓解了不少。”
谢三本以为她说说而已,没准备放在心上,可一听吴快这么说,连忙应下:“行,我会去的。”
闻言,夏安安也没再说什么,她想趁着天黑前,带上货直奔火车站。
她早到一天,说不定她的货也能卖上不错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