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常家在医院闹翻天了。
常清和带着两个公安大义灭亲的事在燕京传了个遍。
“请你配合调查。”为首的男公安拿出证件,却很客气的对眼前的青年开口。
常川胤虽然年轻,可论军职可比他们高了好几级,他们也不敢随意造次。
这事还是他们向上级汇报了前因后果,兜兜绕绕得了权才能跟来了解情况的。
常川胤也没挪动脚步,冷冷盯着常清和道:“你再说一遍,你告我什么?”
“杀人潜逃!”
“什么…什么杀人潜逃?”常川胤充耳不闻,漫不经心。
戚容私拿他的信,偷偷销毁的事,他还没找这个女人算账呢!
场面瞬间陷入寂静,双方气焰隐隐有剑弩拔张的趋势。
男公安见样,连忙调解:“这…说不定其中有误会呢?”
“二位还要及时跟家属了解情况的。”
常清和面色铁青,一口否定:“不可能,就是阿容醒来了后亲口承认,你要杀她!”
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的看向常川胤,毕竟受害者都这么说了,他们不得不对常川胤改观了。
毕竟没有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行了。”季里墨见不得常川胤孤立无援,蹙眉开口:“难不成你们就听那女人的一派之言,不听我胤哥的吗?”
“我算是看清了,有后妈就有后爸,原配的儿子就是给后妈作贱的。”
常川胤敛了敛冷漠的眼神,难得不反抗道:“我可以单独跟戚夫人说几句吗?”
他顿了顿,又觉得没必要:“或者,你们跟着也行。”
常清和意料之中的拒绝了,怒斥回绝:“我不同意,你个孽子肯定又要威胁她!”
男公安面露难色,看在常川胤是军人的份上,还是点头了:“清和先生,我们跟他进去,说不定他是要道歉呢?”
常川胤“啧”了声,深邃的眸子划过别样的情绪,道歉?
做梦呢!
两名男公安陪着常川胤进去,戚容吃燕窝的手一顿,面上有些慌张却依旧镇定不已,语气放缓:“你来了?”
她想说这话体现自己的大度,刚开口就看见常川胤拉了张椅子在她床边对面坐下,姿势很嚣张,冰冷道:“对,想说什么别拘着,反应我要进去了。”
他顿了顿,身子往前倾,压低声道:“你猜猜你隐瞒我妈的行踪被爷爷知道了,常家还会有你的地方吗?”
“我妈……就是你绑走的吧。”
语气不是猜测而是肯定,毕竟戚容这个女人连他妈的研究成果都敢偷来当成自己的。
两人的之前间在外人看起来是温馨的。
那料,戚容听后,慌张的连碗险些都摔了。
常川胤稳稳的接过碗,话里听不出一丝情感,极为冷漠:“你说,我进去了,下一个会不会是你?”
戚容心早已经慌了,她本来就是相借这件事咬死把常川胤送进去,给亲儿子铺路,如今却害怕常川胤手里有了她的把柄。
她强颜欢笑,心有不甘也要放弃这步棋,轻笑:“你说什么傻话呢,我那是一时的气话。”
“清和竟然当了真,真把公安叫来了。”
两男公安也被戚容的反口傻眼了,忍不住蹙眉:“戚夫人,你确定是一时的气话吗?这件事可是闹的很大!”
闹半天是场笑话,这把他们的公信力往哪里搁!
可终归这是常家的家事,他们不好掺和,也见多了重组家庭里,后妈唱白脸的戏份。
戚容露出得体的笑容,被子下的手却是不甘的握住:“是,这是一场误会,真是连累你们走一趟了。”
常川胤眼神极其冰冷,宛如猎豹似的微笑,不动声色起身:“既然是场误会,那我走了。”
离开前,他懒散的侧身回头望着戚容,只是一眼就杀意汹涌,令人不寒而栗!
“蠢货!”
季里墨见他安全出来,原以为要找老爷子撑腰,岂料,常川胤轻笑了声,漫不经心道:“走吧,误会一场。”
闻言,常清和猛然抬头,声音尖锐:“什么误会,是不是你又威胁阿容了!”
“孽子,你给我回来!”
两男公安看不下去了,立刻上前劝说:“常先生,这是戚夫人亲口当着我们面承认的,川胤少将都没说威胁的话。”
常清和眸里蓄满诧异,随即反应过来,叫嚣:“你们是一伙的,我要告你们!”
两男公关闻言也没了好脾气,义正言辞道:“既然你这么认为,那就记下我们的警号去吧。”
他们就没见过这么不信任亲儿子的父亲,果然是有了后妈就有后爸。
季里墨跟着男人出了医院,有些着急:“我说,你这事可是往上报了,还不回去撤下。”
“没必要。”常川胤摇摇头,懒洋洋的叼了根烟,意味深长道:“礼物排查车辆,我南下一趟。”
他刚升了职位,无数人就等着这时给他下绊子,避避风头也是好的。
另一边。
夏安安再次到了县上,她像是个不知疲倦的,此时躲在县一中的门口,啃着菜馍馍蹲人,双眼放光。
方珍珠显得的有些局促,不过夏安安在一旁蹲着,她也略显好奇陪着蹲。
刚一下课,校门口就涌了学生出门直奔小摊买饭。
县一中因为住宿缘故,只管一餐早饭,而眼下是午餐时间,也出来了不少老师。
夏安安和方珍珠身旁是一个青年,脸上带着厚框眼镜,腋下夹了本书,瞧起来挺斯文的,很有书卷气质。
“老师,你好,我能问点事吗?”夏安安壮着胆子上前问。
中年人端着搪瓷缸,回头时视线一滞,眼前的女孩平平无奇,甚至比放在人群里都是找不到的那种,可那双眼睛异常的漂亮,像是蓄满光,只觉得有些眼熟。
愣了会神才想到她要问话,他急忙颔首,态度平静又温和:“你是?这位同学想问什么呢?”
“哎呦,安安,快过来帮这老板看看腰。”
方珍珠忽然喊了她一声,夏安安连忙过去了。
前几天夏安安也会在这附近摆摊卖蛋,平日里附近摆摊里的老板们有什么小病都会顺带让她给解决了。
中年人望着她瘦弱的背影,只觉得疑惑,这女孩是医生?
摊子来来去去也就这几家,老板们都认识了这里的老师和学生。
女老板见叶见深的目光一直盯着夏安安,熟悉夏安安的女老板就忍不住打趣他:“咋的啦,叶老师觉得小安老板不错?”
“虽然您年纪大,可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显老,跟你小年轻似的。这孩子可是个小中医。”
“您别胡说。”
幸好夏安安不在这,他只是觉得夏安安眉眼有些熟悉。
女老板很有经验之谈,笑的别有深意:“我跟我家那口子时,也就小安老板这么大,第二年都把孩子生了。”
叶见深神色自若,知道这些老板平日里最爱八卦了,但是没啥恶意,只是摇摇头轻笑:“她这个年纪应该上大学,说不定以后也是老师。”
可大学哪里是这么好考的。
79年的高考才刚恢复一年,文化荒废近十年的时间,学生们虽然都兴致盎然的,甚至有跟家里的叔叔伯伯一起入学参加高考的,可整体的教学水平都倒退了,又没有师资培训类的,像这几个县能考上中专的都寥寥无几,更别说大学了。
就连叶见深从下放回来被分配工作时,被工作人员发现是留过学,英语不错才临时分配县一中带高考班的。
他连教学经验没有,都是这一年来摸爬打滚积累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