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川胤神情寡淡下了车,脸上带着不达眼底的笑,刚理的背头显得很野性。
迎面撞上的二流子一对他的视线,直觉这男人是来找麻烦的,撒腿就狂奔。
“靠!”季里墨一见这样,掐了烟立刻追上去踹了两脚。
两人都是军区大院长大的,从小就被拉链,所以一脚下去,二流子险些腿被踹断。
“两位哥,我……我那里让你们看不顺眼了?”二流子磕伤的脸,讨好的问:“我…我改。”
虽然他是两手好闲,可也见过少人,眼前这两男人显然是练家子。
难不成是他调戏哪家姑娘被发现,找他算账?
常川胤抿下唇线,声音漫不经心道:“找你打听个人,夏安安。”
闻言,二流子紧绷的脊背瞬间放松,心里石头放下了:“嗨,她啊,骚浪贱货一个。”
“怎么说?”常川胤面无表情,表情令人玩味。
“二位不会被她那副老实模样骗了吧?两年前,她之前可是我一分钱就搞了,那身材,那脸蛋,骚浪的很………”
二流子说的有眼有据,满脸猥琐的模样令人作呕,连夏安安家几口人,有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被抖得一干二净。
下一秒,常川胤蓄满劲的手挥了过去,满脸冰冷:“谁…让你这么说的?”
他印象里的女孩安安静静,一股子犟劲。
可方兰说夏安安遇到这种事无法辩驳,只能寻死以证清白。
季里墨被这一举动吓一跳,连忙拦住他:“哥,咱们冷静,这二流子造谣谁会信?”
“万一…这是真的呢?”
“她不是那样的人。”
曾经的夏安安被逼的寻死无数次,就那点大的小村子,这点流言能把人吞死!
二流子身子瘦削,被打掉了两颗门牙,痛的他龇牙咧嘴:“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不信去问问村里人,我说的可是真的!”
“村子人都知道这件事!”
这要是被人知道他造谣了,他不仅会被嘲笑丢面子,还要被人唾弃骂死!
更重要的是,他在一群同道之人就失去了地位,这还有什么意义!
“你说的对。”常川胤从车里摸了包裹黑布的的东西,轻笑:“假的也能变成真的。”
二流子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枪,心瞬间寒了,害怕的往后退:“你…我告诉你,杀人犯法的!”
眼看着枪口越来越近,他害怕的抖着双腿:“是她堂姐夏大娇让我这么说的!”
他连命都要丢了,顾不得隐瞒什么了。
“她给了你什么?”
“给了我二十块钱。”二流子瘸着腿,生无可恋招供:“还给我摸了下身子。”
季里墨闻言一愣,他头一回见识到能这么豁出去的女人,只为了毁掉堂妹的名誉。
那夏安安究竟有什么厉害的,让夏大娇不惜一切都要毁掉?
常川胤肆无忌惮的把玩枪,灵活操作将弹道卸了下来,轻轻的塞到他的手里:“拿着,别掉了。”
二流子早就被吓破魂了,颤着心捧着枪不知所措。
谁料,常川胤捡起一枚石子,将车窗打破,一句话就将他拖地狱:“送他去派出所,说他偷了我的东西。”
说完,掏出证件拍在季里墨身上,冷冷嘱咐:“顺带查一下夏大娇,资料报给我。”
季里墨点头,感慨这人玩这么大同时,利落的将人绑了拖走,他也很想知道阴狠的夏大娇是何许人也。
“还留这不?”他回头看了眼男人,提醒道:“要不要跟那小姑娘告别?”
常川胤神情隐在黑暗里看不清,语气平静:“不了,走,回京述职。”
常老爷子早就准备好在他休假回去后,将他调任新的岗位,正好他的学习任期也结束了。
另一边。
夏安安喝完羊汤就架着马车去了一趟供销社,花一块六买了五包大前门才去了榨油场后门蹲后勤人员。
因为托她捎最多的是肉类的,虽然家家户户都有养猪,可那是留到过年才能出栏的。
“小妹子,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一胖女人蹲在后门洗道具,瞧见她笑问:“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夏安安掀起眼皮,视线冷静又看了眼招牌问:“这不是屠宰场吗?我没来错,我来买东西。”
胖婶子闻言,深深看了眼她,调笑:“这不单卖,你走错地方了。”
说完,转身准备进去时被夏安安拦住了,往她手里塞了几根裂手油和两包大前门:“婶子,我想要买猪板油,你行行好。”
说完,她朝大婶比了个数字。
从一开始,她没想过买几十斤,而是要买百斤,炼完油的油渣还能包饺子,喂猪,一点儿都不浪费。
而且她根本不愁卖不出去,家家户户都要炼油,更怕百斤不够卖。
胖婶子收了她的好处,也松了口:“这板油每天有份额的,最多给你拿走一百斤,不过有剩下的猪下水可以便宜卖你。”
这家屠宰场是一家肉类罐头厂的供给商,每天都有剥剩下的油脂,虽然也有其他的厂子和散户收,可还是会剩下不少。
尤其是猪下水,一般人也不愿拉去卖。
“行!”
夏安安眼睛一亮,连忙给钱要了五十斤猪下水和一百斤猪板油,生怕她反悔。
乡下人吃肉都是逢年过节的,这些猪下水便宜又能让他们舍得买。
胖婶子连忙喊了经理,见她做事爽快利落,又提醒道:“小姑娘,你是乡下来的吧?隔壁榨油的场子每天油渣多倒掉,拉回去喂猪喂鸡可好了。”
夏安安连忙道了谢赶着去接人,离开前还给女人塞了几块糖:“谢谢婶子。”
等她赶着满车东西去接方珍珠两人时,方珍珠被吓了一跳:“你……这么多东西怎么……”
夏安安捂住她的嘴,让她不要声张:“我拿去卖的!”
除去让她捎的猪肉,还剩下七十斤,而且单凭子沟村她都感觉不够卖。
“你这丫头,是要把我的马拉累咯。”周老伯看破不说破,却默默替她赶车。
方珍珠却被夏安安说的计划震撼了久久没有愣神过来,似乎她很久都没好好了解这个外甥女了。
也从这一刻开始,她愈发坚定夏安安比她聪明多了,一定要松夏安安去高考。
三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傍晚前回到了村口。
彼时,村口闹哄一片,不少女人聚集在一起。
夏安安给李婶子送猪蹄时,随口问了句:“婶子,村里发生好事了?这么热闹。”
“根本就不是好事!”李婶子接过猪蹄,压低声道:“村口那二流子麻赖偷东西被抓了!”
“这么一说,你前两年那事是不是被冤枉的?我就知道那麻赖不是好人,谁让当时传的有鼻子有眼,婶子……反正就是对不起你……”
两年前,夏安安被突如其来的一场流言蜚语险些毁了----她被造谣为了一分钱跟麻赖法关系,传的神乎其神。
可天,她记得是夏大娇特地把她叫过去,威胁她放弃读书和高考,她抵死不从被二流子打了一顿,而那一身伤却被造谣成了发生了关系的铁证。
夏安安当时有口难辨,甚至被人唾弃整整一年才敢出门,好不容易等事情被遗忘了,结果传来了夏大娇上了中专的消息。
如今种种迹象盘来,夏大娇的反常引起了她的好奇,既然不想让她读书。
那这书她非读不可了。
“清者自清。”夏安安敛了心思,开始推销产品:“婶子,我这还有猪板油和下水,2角钱一斤,您要不要?”
话音一落,这话立刻落入其他女人的耳中,哪还有闲心去八卦,立刻哄抢了起来。
不到半天,方珍珠手里塞的全是毛票,一丁点肉末都没剩下:“这、这么好卖?”
周老伯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更加坚定心里的想法。
夏安安此时却在狐疑二流子的事,准备找人探听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