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糖水下肚,孕妇恢复了点力气,夏安安捡着重点道:“婶子,我要给你正胎位,你留着点力气生孩子。”
等李婶将催产药送来时,她刚好正完胎位。
几分钟后,房里响起婴儿嘹亮的啼哭声。
夏安安刚准备报喜时,夏老三闯了进来:“你个臭不要脸的老婊子,敢帮这小贱人偷东西!”
夏老太添油加醋把下午的事说了一遍,夏老三以为李婶子是帮凶,在跟夏安安分赃。
说完,就要冲去产房抓夏安安,常川胤眼疾手快挡住了门,任凭夏老三殴打都不松手。
“没天理了,夏老三要杀人了!”李婶子见状,立刻坐在门口嚎:“我儿媳刚生完孩子,你……你流氓……”
声音一出,路过的人纷纷驻足,而夏老三依旧在怒吼:“老婊子,分明是你包庇夏安安偷东西!”
两人各执一词,僵持不下时,夏安安抱着孩子走了出来,冷笑:“李姨,母子均安。”
话一落,众人看夏老三的目光从同情变成了恶心,纷纷私语。
流言蜚语能杀人于无形,曾经的夏安安也被夏家人造谣,如今也是一报还一报了。
恰时,孕妇的男人赶回来了,逮住夏老三就一顿打,扭着人就去了大队要夏家解释。
李婶子见夏老三走了,连忙拿出五个红鸡蛋和五块钱塞夏安安手里:“好孩子,现在赶紧回家,别再被那腌臜人缠上了。”
说完,又对常川胤的举动千恩万谢,保住了孕妇的名声。
夏安安颔首,临走时又回头问:“李姨,你要卖蛋吗?我一个收七分,要卖可以找我。”
“卖,不过我不要钱,能不能帮婶子带猪蹄回来?”李婶子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晕了:“我给你宣传。”
现在农忙,儿媳还要坐月子,正愁没时间拿家里的蛋换肉给儿媳补身子。
“行。”
两人临走时,被李婶子塞了满满当当,承诺晚上就把要卖的蛋送她家去。
常川胤第一回体验这种感觉,对身旁的女孩愈发好奇:“小孩,你以前也是被这么感激?”
闻言,夏安安罕见征愣一瞬,随后淡淡否认:“没有,我也是第一回。”
前世的夏安安也得到过无数次病人的感激早已经习惯了,可这个时代的夏安安是第一回,所以感觉还行。
她会代替这个时代的夏安安好好活下去。
常川胤见女孩眼里的深沉不似同龄人,忍不住伸手摸摸她,轻笑:“那我是沾了你的福气了。”
“作为回报,明天我给送个礼物给你。”
“你要回去了?”夏安安挑眉,算算时间,这男人在她家也呆好几天了。
短短几天相处,她约莫知道这男人出身不凡,一举一动夹着教养,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
“嗯,明天。”常川胤笑得像个纨绔的少爷,桃花眼温柔得勾人:“小孩,能不能帮哥个忙?”
“方姨打听的事有下落了,给我拍电报,我给你报销。”
夏安安盯着那张脸一时间竟移不开眼,稀里糊涂应了下来。
等两人回到家里,方珍珠这才开了饭。
常川胤刚啃了口杂粮馍馍,夏老太就带着大儿媳撞门闯入。
她二话不说拿起菜刀就朝夏安安冲去,大骂:“小贱蹄子,你赔我儿子和孙子!”
原来,夏老三被扭送去了大队后,村长听完前因后果当即把人扣下来,说什么送派出所改造,进大队的事彻底没望了,那还没进门的寡妇听了这件事,当即决定去落胎,要跟夏老三撇清关系。
被送去改造的人别说寡妇,就是连狗都看不上。
夏老太听说这事跟夏安安有关,这就带着刘盼弟又闹上门。
“就是,你们得赔钱!”刘盼弟掐着腰大骂,伸手就要钱。
夏老三要是进去了,夏家少了一个劳动力,她女儿的生活费减少了要怎么办?
“小孩!”眼见刀就要落到夏安安身上,常川胤眼疾手快夺下刀,阴沉脸:“怎么?你儿子好色忘义的因果要一个孩子承担,你身为晚辈是想晚节不保吗?”
他点儿啷当的语气彷佛是在开玩笑,细听下带着冰冷的凶狠,令夏老太不寒而栗,气势都弱了几分:“你……关你屁事!”
刘盼弟也被这气势唬住了,余光忽然瞥见方珍珠,附在夏老太身边耳语:“娘,寡妇有什么好的,这不是有个黄花大闺女?老三当年为了娶方珍珠还闹了好久呢。”
“而且,大娇临走时让我们看住那小贱人,老三要是娶方珍珠,害怕拿捏不住那小贱人吗?”
她早就看那寡妇不顺眼了,仗着肚子里有货,没进门天天囔囔要吃鸡蛋,害的她儿子没鸡蛋吃都瘦了好几斤。
当年夏老太嫌弃方珍珠的细皮嫩肉,不能干活也不好生养,奈何夏老三喜欢的紧,她不想给嫁妆,于是想了损招------毁名声。
夏老太逢人就说方珍珠偷钱,惹得方珍珠在子沟村待不下,还被竹马的婚事黄了。
当时方兰被迫替方珍珠下跪认错,摆在方珍珠面前的路也只有两条:一是嫁给夏老三,二是离开子沟村。
方珍珠咽不下这口气,当晚拿着方兰给的路费远走北上了。
如今,夏老太依旧看不上方珍珠,可想到方珍珠买的缝纫机和夏大娇的嘱咐,施舍开口:“反正我不管,老三婚事黄了,小贱人必须赔个人嫁进夏家!”
话一落,有心人早就听出来这是要方珍珠跳火坑呢。
夏安安眼底一片冰冷,抄起扫把刚想动手就被方珍珠抢先一布,她掐着腰破口骂:“老妖婆,你出不出去!老娘不是让你糟蹋的!想让我嫁你儿子,做梦!”
“你……你跟那小贱人都臭了名声,夏家肯要你就烧了高香了!”
夏安安凉薄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抢过常川胤手里的刀,追着夏老太两人冲上去:“滚不滚!”
夏老太以为她虚张声势,掐着腰站在原地。岂料,夏安安来真的,眼看刀就要落下这才吓得跑破了腿。
夏安安依旧穷追不舍,追着夏老太跑了半个村子,直到夏老太躲进村长屋里告状:“救命啊,小贱人要杀亲奶奶阿!”
村长震惊,闻声抬眼,只见夏安安淡定站在原地,没见到刀子,反而又给他跪上了:“叔,是夏老三耍流氓被扭送了大队………她竟然强迫我小姨嫁给夏老三!”
“这种人不配当我奶奶!”
早在刚刚,常川胤就将她的刀夺走了才放她走的。
村长更震惊了,被这话气的发火,偏偏夏老太感觉自己特有理,嘴脸恶毒:“老三的婚事因为这小贱人黄了,方珍珠就必须嫁!难不成要老三光棍一辈子!”
话音一落,在场看戏的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纷纷心疼起了夏安安。
“夏老太,你要再这么无理取闹,我也把你送进局子教育几天!”村长被这无理取闹气笑了,随后扶起夏安安,叹气:“别理这疯婆子!回去吧,孩子。”
“谁疯婆子?”夏老太闻言要冲上去厮打夏安安,却被人紧紧拦住。
不为别的,都曾因为夏安安帮过他们治过牲畜。
夏安安得到村长的保证后,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