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清婉最终在警方的搀扶下,失魂落魄地带走了母亲的遗体。
她让父母相邻安息,两座墓碑并肩而立,彼此有了依靠。
墓碑前,施清婉哭成了泪人,手指轻轻摩挲着相片上的两人:“爸、妈,我对不起陆安,也愧对你们的厚爱……我信了阳鸿运那畜生的谎话,亲手毁了最爱我的人,我罪孽深重!”
“你们安心,我会重新整理一切,我所有的,都用来补偿你们……”
那一夜,她在墓园徘徊至深夜,踉跄着几乎无法站立,摸索着回到车上。
她辗转反侧,最终停在了我们旧居的楼下。
那个承载了我们所有回忆的地方。
室内布置依旧,只是久无人烟,显得格外冷清。
我常因任务在外,施清婉则在阳鸿运回国后便时常不归,最终干脆搬回了自己的住处,与我形同陌路。
这个家,早已没有了温度,一片寒凉。
施清婉如同在用脚步丈量每一寸空间,缓缓由客厅走向卧室,再到书房,每一步都沉重而迟缓。
房间里回荡着一阵阵抽泣,直到她眼前出现了我亲手为她打造的那枚戒指,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化作了嚎啕大哭。
"现在才觉醒我对你的感情,是不是已经太迟?"
"我一直深爱着你,从未离开你的世界……只因我以为,无论何时转身,你都会在那里,未曾设想你会以任何姿态消失……"
"我并非不知晓与阳鸿运的纠葛让你心痛,可我天真地以为……你的爱那么深沉,足以包容我所有的过失。"
"是我太过自负,陆安,你能否原谅我……我对你的情意,是真的……"
她是以何种心境,才能问出这番话?
若我选择宽恕,那我的苦楚该由谁来承担,我父母的离世又由谁来负责?
又有谁能补偿我们一家这三年的诚挚情感?!
她说爱我,但每一步都踩在我的心尖上,让我不胜哀伤。
室内静谧无声,只有施清婉细微的哭泣声隐隐约约。
她搂着我遗留在家中的物品哭泣,直至疲惫入睡,醒来后又是新一轮的缅怀,周而复始,似乎成了她唯一的慰藉。
直到第三日,她从悲痛中振作,整理仪容,主动踏入了警局大门。
"我是来自首的。"
施清婉的声誉虽已不如前,但仍存有余威。接待她的警官一眼便认出了这位施记者,不敢轻视,连忙将她引入了询问室。
施清婉直入主题,将一只U盘轻轻推至对方面前:"这里面包含了所有罪证。半月前的那起案件,我谋害了我的公公,并伪造现场嫁祸于婆婆,间接导致了她的逝世。
"更早之前,我为了帮助阳鸿运逃避制裁,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编造证据,多次申诉证实他的清白。
"我愿意配合你们调查阳鸿运,寻找新证据,但我有一个条件……"
警官面色犹豫,或许猜到了施清婉意在求减刑,只好摇头示意难度:"如此重罪,减免实属不易……"
"我并不是请求减刑。"
未等对方说完,施清婉打断了他的话。她的指尖摩挲着那枚戒指,继续说道:"我要以陆安配偶的身份提起二次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