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内,女人的哭喊声绵延不绝。
母亲跪伏于地,满是皱纹的脸上挂满泪水,反复向眼前的人苦苦哀求:“清婉,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吧……他爸的心脏病已到紧要关头,不手术就是死路一条!”
被求的女人露出鄙夷之色,扯了扯被母亲拽皱的裙摆,厌恶地后退几步:“我说过,只要陆安不现身,我的报复就不会停。”
“这是你儿子欠我的,也是他欠鸿运的!”
施清婉的话锋利如刀,她矗立于病房门口,像一堵坚不可摧的墙,阻挡了所有的退路,意图用父亲的病情作为诱饵,逼我现身。
但她不知,我早已不在人世。
我被她深爱的那个男人推下悬崖,被发现时早已无力回天。
“陆安从不亏欠任何人,阳鸿运的下场全是咎由自取!一个惹是生非的小混混,死了也只是世界清净!”
“你竟敢血口喷人?分明是陆安为了一己私欲,捏造罪名陷害鸿运入狱,你以为我毫不知情吗?”
提及此事,施清婉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痛恨。
她步步逼近,直到病床前。
父亲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监护器上的波动趋于平缓,每一个信号都在宣告他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失。
那个曾亲昵唤着“爸”的女人,现在却能对此视若无睹,不动分毫。
“瞧瞧,亲爹都快要不行了,那个胆小鬼却依旧不敢露面。这样自私自利的人,你还要相信他的谎言,为他遮掩过错。”
“这说明……你们一家人蛇鼠一窝,冤枉好人,真正该受惩罚的是你们!”
施清婉面露寒霜,一挥手拔掉了父亲的氧气管。
仪器即刻响起刺耳的警报,显示屏上的数值急剧下滑,宣告着生命的终结。
“清婉!住手!”
我下意识冲向前,意图阻止她,却只能穿身而过,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母亲见此情景,更是痛哭流涕,强忍腿伤,一步一爬地挪向门口,却被人狠狠踢回:“别妄想救他了,我要你代替陆安亲眼见证这一切报应,让你们也体会失去挚爱的痛苦!”
施清婉的话语如同利箭,一支支射入母亲的心房。
我眼含热泪,望着她扭曲的表情,恍惚中意识到,这个曾与我共度三年的妻子,已经变得我完全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