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过后不久,唐俊豪便开始不停地呕吐,难受不已。[此处为付费节点]
不足一小时,他已虚弱得无法起身,躺在床上。
赵桂芳在床边焦急万分,嘴里絮叨着治病又要大把花钱。
唐浩轩瞥了眼呕吐物满床的唐俊豪:“不行就赶紧送医院吧。”
赵桂芳却拦下了唐浩轩,不满地啐了声:“只有快不行的人才去医院,我儿子好着呢!”
老一辈总避讳医院,赵桂芳也不例外。
我扯了扯唐浩轩的衣角:“妈说不送咱就不送,听老人的话总没错。”
不出所料,唐浩轩提议送医院不过是场面话。
听我这么一说,他干脆利落地跟我离开了唐俊豪的房间。
他语气轻松,全无半点着急:“病就病呗,反正跟咱们没关系。”
赵桂芳不知哪里淘来一堆泥土,里面还混着垃圾碎片。
她摸索着墙进入厨房,直接用杯子接了自来水,和着泥土搅拌起来。
我倚在门框边,像看戏似的问道:“妈,这是唱哪出啊?”
赵桂芳瞪了我一眼,紧接着,眼中竟渗出血水。
“少管闲事,这是网上偏方,专治头痛拉肚子。”
赵桂芳迷信网上那些伪专家的话,正规科普却不屑一顾。
唐俊豪低哼声不断,她只当是头破了有点痛。
赵桂芳推开我,端着那杯泥浆水进了唐俊豪的房间。
我站在门口,看着赵桂芳将那杯污浊的水强行灌给唐俊豪。
唐俊豪怎样挣扎也没用,她毫不手软:“好儿子,喝了这地气,土地爷会保佑你的。”
她搂着挣扎的儿子,随手将杯子塞给我。
我低头一瞧,杯底竟有玻璃碴,不知唐俊豪吞没吞下去。
我不由冷笑,赵桂芳做梦也想不到,害死儿子的正是自己。
那一夜,隔壁房间充斥着呕吐声和呻吟。
痛苦至极。
次日清晨,未待天明,赵桂芳的哭喊声响彻整栋楼。
我和唐浩轩推开门,只见赵桂芳抱着唐俊豪,哭得几乎晕厥。
唐俊豪满脸通红,头上的伤口化脓,脓血流满了脸。
屋里弥漫着恶臭和呕吐物的味道。
赵桂芳的脸上挂着两道血痕,那是泪水冲刷的痕迹。
她跪在地上,狼狈地拽着唐浩轩的裤脚:“浩轩,你得救救你弟,他不知怎的突然严重了。”
昨晚唐俊豪哼了一夜,赵桂芳都没觉得不对劲。
早上唤不应,她才惊觉情况危急。
唐浩轩淡淡扫了一眼昏迷的唐俊豪,拨通电话叫了救护车。
然而,和前世相同,送到医院已经迟了。
唐俊豪蘑菇中毒,还耽搁了一整夜。
让我惊讶的是,这辈子的情况似乎更加棘手。
因为在他头上的创伤已经发炎,情况急剧恶化。
医生不满地责问着家人:“病患的伤口为什么会受感染,病菌都已经深入血液了!”
赵桂芳心虚地躲在我背后,顺势把我往前一推。
“都是这家伙心术不正,摸了那只大菌子又碰我孩子的伤处!”
听她这么一说,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原来赵桂芳也意识到问题出自她那些菌子?
医生神色一凛,语调更加严厉起来:“什么菌子?”
“红网牛肝菌。”
我无奈地瞥了赵桂芳一眼,掏出她捡回来的菌子照片给医生看。
医生大吃一惊,厉声责备赵桂芳无知,怎能随便食用那种东西。
医职人员即刻忙作一团,在急诊室里足足奋战了七八个钟头。
虽然医生们全力以赴,但最终仍旧回天乏术。
唐俊豪因高烧一夜损伤了脑部,毒素侵入脑神经,变成了生活无法自理的痴儿。
赵桂芳崩溃了,在医院拽着医生裤腿讨说法,大声嚷着医生是有意不救她儿子。
唐浩轩站在我身边,眼神冷漠地望着撒野的赵桂芳。
“雅云,这算不算因果报应呢?”
我转头望向镇定自若的唐浩轩。
提出了盘旋心头多日的疑问:“你也是重新活过一次的,对不对?”
唐浩轩微微一笑:“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