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两周时间过去,积雪厚度逼近一米,气温骤降至零下五十摄氏度。
还好我预先给水管做了防冻处理,加之居住的是独立别墅,目前还能勉强维持水源供应。
然而,其他人的境遇就没这么幸运了,特别是住在高楼的居民,每天只得外出提雪回家融水使用--好在电力和天然气还未中断,不然连基本的取暖和烹饪都成了难题。
而真正的苦楚在于,下水系统也遭到了堵塞,许多人不得不顶着风雪解决生理问题,或是全家共用容器后再轮流清倒,导致外面的绿地逐渐被堆成了小型雪山,好在厚厚的积雪掩盖了不堪的实情。
卢松一家便是采取了后者,看着他们在那头为了每日谁去倒便桶而争吵不休,我不禁觉得有些滑稽。
原以为孩子是他们的宝贝,但在紧要关头,人终究还是先顾自己。
“妈,我饿!”摄像头那头,卢松裹着褪色的被褥,脚步踉跄,脸颊凹陷,整个人透出一股虚弱的气息。
“就知道吃!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情况!那个丫头已经两天没给我们送东西了!平时交物业费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么积极!”
婆婆提着尿桶进门,气急败坏地说。
虽然体力不支,但话语依然尖锐。
小区物业起初还算负责,从大雪开始的第五天起,每日会安排人送些物资,有时是几包方便面,有时是几袋饼干。
他们也是冒着风险采购,加上市面上物资稀缺,没有送达也在情理之中,但总有人认为这是理所当然。
物业群中已有怨言四起,物业也只能耐心解释,希望大家理解当前的困境。
然而,理解的声音似乎微乎其微。
婆婆的责备还在继续。
卢松终于忍不住了:“我不吃总行了吧!你看我爸,都饿得起不来床了!”
公公本想闭目养神,闻言睁眼,肚子还适时地咕噜作响。
婆婆手指颤抖地指向二人:“你们真是讨债的冤家!”
公公揉搓着腹部 “范佳以前给了你那么多钱,要是节省些,我们现在能多存点食物保命。”
“你还好意思说!”婆婆音量陡增,“你不吃不喝还是没本事?给你那不成器的弟弟盖新房花了多少钱?你怎么不提?”
婆婆这话算是戳中了要害,难怪拿了我那么多钱,家里却没见改善,原来都拿去补贴别处了。
公公一时语塞,又闭眼装睡。
婆婆吼完后,也疲惫地瘫坐在沙发上喘息。
卢松无言以对,只能转身在家中翻找剩余的口粮。
这三人,仿佛上演着一场荒诞的戏剧,实在是讽刺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