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还是在意识模糊中晕了过去。
肾脏功能衰竭的速度远远超过医生的预计,以至于这次住院,我被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当我从昏迷中醒来,眼前所见是池城紧紧抓着我的手,他双膝跪在我的床边,泪流满面。
我心里升起一阵厌恶,试图抽出自己的手。
池城感觉到了我的动作,抬起那双红肿如桃、鼻尖通红的脸:“玥玥,我真的不知道是你给了我一个肾……”
“我还曾怪你的狠心,手术时你都不肯陪在我身边。我真是该死,早该明白,你那么善良,怎么可能在关键时刻弃我不顾?”
“给我个机会补偿,玥玥,我再也不相信别人了,我要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别像爸妈那样离开我……”他在我的面前,一边痛哭一边打自己的脸。
他的吵闹让我心生烦躁,此刻我已经没有力气和他争吵,只能轻轻回答。
“一切都太晚了,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过去我无数次需要你的时候,你总是站在别人那一边,现在……我已经不在乎。”
我按响床头铃叫来护士,要求她给我安排护工。
对于这个扰乱病房安静的人,我希望医院能派保安把他请出去。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喧闹,病房终于恢复了宁静,远处似乎还能听到池城绝望的哭喊。
护工为我关上门,让我安心休息。
强忍着身体的剧痛,我在手机上操作,把洛妃儿在我出租屋里失控的监控视频发给我的代理律师,并附上了我的遗嘱。
讽刺的是,她在房间里四处查看,却始终没有发现藏在发财树上的那只小猫形状的监控摄像头。
我委托律师,在我去世后把这个视频交给池城和邵景川,如果可能的话,希望他们能为我洗刷冤屈,让我能够清清白白地离开。
一切安排妥当,我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恍惚间,我在梦境中仿佛看到了邵景川向我道歉:“池玥,我错了,求你别走,让我再见你一面,求你……”
不,我不想再面对他!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拔掉了身上连着的各种管子,然后重重地倒在了床上。
这场梦,如此纯净,只有那片无边无际的粉色花海,再无其他纷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