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钟头后,池城抵达。
此时此刻,我才勉强从地板上爬起来,嘴里还含着刚刚咽下的强力止疼药。
门,依旧保持着洛妃儿离开时的敞开状态。
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关。
池城满脸怒气地冲进来,但在看到我这副模样时,表情瞬间凝固,眼神呆滞。
“你这是怎么了?肿得这么严重……”他脱口而出。
我没有回应,只是虚弱地靠在沙发背上。
他从餐桌旁搬来椅子,坐在我的斜对面。
“怎么,又来替你的妃儿出头?不是说找不到我吗?这次,这么快就来了?”我冷言冷语。
他像是才想起此行的目的,话语中夹杂着愤怒:“池玥,我警告过你,你再敢动妃儿一下,我决不轻饶!”
腰部传来的剧烈疼痛让我咬紧牙关,努力保持坐姿,嘴角勾起讥讽的笑容:“哥,能告诉我你们仨到底是什么关系吗?我挺好奇的。”
池城的脸色瞬间变得像猪肝一样红,又羞又怒:“什么我们仨?你的思想能不能别这么肮脏,我和妃儿清清白白的。”
哦,也就是说,他纯粹是个备胎,一直被洛妃儿和邵景川牵着鼻子走。
我继续追问:“那她流产的孩子是你的吗?”
这个问题显然触碰到了池城的痛点,他猛然站起,眼看巴掌又要再次落在我的脸上。
我直视着他,平静地问:“哥,你还记得爸妈是在我们多大的时候去世的吗?”
他愣住了,只能瞪着我,慢慢放下举起的手。
“哥,你记得吗?小时候你在垃圾桶里捡到别人吃剩的汉堡,都舍不得吃,留给我,最后你自己只是舔了舔盒子上的沙拉酱。”
“可是现在,你只听了几句闲话就要对我动手,是你变了吗?还是我变了?”
池城惊讶地看着我。
我继续回忆:“还有,我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隔壁班的男生骂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你帮我狠狠教训了他一顿,从那以后他见到我就低头绕路。”
“初一的时候,我第一次来月经吓得大哭,是你跑去问了隔壁的刘阿姨,还给我买了卫生巾和红糖水。”
说着说着,我笑着流出了眼泪,也哭出了声。
或许是察觉到我的异常,池城有些慌了:“池玥,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哥,六年前我把一个肾给了你,还替你心爱的女人坐了三年牢,在里面受尽欺负和侮辱。现在,我可以说,我们两清了吧?”
“什么?!”池城瞠目结舌,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所以,以后我们可以再也不见了吗?”我仍然微笑着问他。
疼痛再次疯狂地侵蚀我的身体,我强忍着,脸色更加苍白。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倒下,至少不能在他面前倒下。
我不愿意再欠他丝毫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