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离婚证书稳稳握在手心,重量沉得仿佛压住了整个世界。
我长长舒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原以为,熬过了那段铁窗生涯,又拿到邵景川的巨额赔偿金,我就能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哪知道,命运女神并没有给我太多享受幸福的时间。
肾功能的急剧衰退,也许是因为那些女人当年的暴打所致,也可能源于狱中的医疗资源匮乏,日复一日地累积下来。我咬紧牙关,硬是挺到了现在。
医生毫不客气地告诉我,这颗千疮百孔的肾脏,撑不过三个月。
就算坐拥金山银山,若无福消受,又有何意义?
我自嘲地笑了笑,既然无法逆转乾坤,何必在医院的白色囚笼里浪费剩下的宝贵日子?
于是,我找来律师,立下遗嘱,把大部分财产捐出去,只留下一小部分作为律师的报酬。
接着,我主动登记成为器官和遗体捐献者,至少这样,我不必担心死后无人料理后事。
清明节将至,我手捧鲜花,手持清香,来到了父母的墓前。
没想到,竟在这里偶遇了池城。
他一看到我,眼中满是惊喜:“玥玥,你也来啦?刚才我和爸妈还提起你呢。”
我没有回应,只是专注地将菊花轻轻放在墓碑前,点燃纸钱,看着火焰贪婪地吞噬纸张,直至化为灰烬。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亲自为父母扫墓。
然而,转念一想,或许不久后,我们就能在另一个世界团聚,这个念头让我对死亡有了些许期待。
池城默默地看着我虔诚地叩首,直到我起身离开。
他焦急地在后面喊道:“玥玥,你现在住哪儿?我一直找不到你!”
找不到我?
真是讽刺。
当初洛妃儿赌气飞往国外,他仅仅一天,就准确掌握了她的航班信息和酒店地址。
如今,我近在眼前,他却口口声声说找不到我。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停留,只想把剩下的每一分钟,留给真正关心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