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获自由的日子,天色灰蒙蒙,冷风如刀,夹杂着零星雪花与冷雨,仿佛在嘲笑我的落寞。
我挺直腰板,任由冰凉的雨雪透过宽大的囚衣,刺入肌骨。
三年的铁窗生活,我瘦削了三十大斤,原本单薄的身躯如今更显憔悴。
仅存的一颗肾脏也开始频频闹别扭,腰疼、浮肿交替袭来,让我心头笼罩了一层阴霾。
远处,邵景川和池城如同两尊静默的雕塑,伫立在监狱大门外五百米处。
我踩着沉重的脚步,朝他们走去,朝这两个曾亲密无间、如今却成为我痛苦源泉的男人走去。
池城明显瘦弱了许多,在寒风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被风吹倒。
而邵景川,仍旧保持着一贯的冷漠,眼神飘忽不定,只顾低头摆弄脚下的小石子。
当我走近,池城急忙上前,试图接下我手中的包裹,并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抚摸我的头,却被我无情地推开。
他面露痛苦,嘴唇微微颤动,却终究未能吐出一个字。
我继续前行,他却突然挡在我面前,“扑通”一声,双膝重重地跪在地上。
“玥玥,是哥哥对不起你,一切都是哥哥的错。但我是无奈之举,要是妃儿去坐牢,她的未来就毁了,她有那么光明的前程……”他哽咽着辩解。
我冷笑一声,强忍眼泪,淡然回应:“池城,你可是我亲哥!邵景川对我如何,那是我自己找罪受,我认了。”
“可你呢?我是你同母所生的妹妹啊!我在里面熬了三年,你可曾来看过我一次?你可曾关心过我在里面过得怎么样?”
他掩面而泣,似乎内心的愧疚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对,对不起……是哥哥不对,哥哥实在没脸见你……”
我冷淡地打断他:“所以,就因为我没有洛妃儿那样的锦绣前程,我就该白白坐牢三年,就该在监狱里受人欺凌,被人打断三根肋骨,是吗?”
他听闻,眼中闪过震惊与愤怒:“谁,谁敢欺负你?谁敢对你动手?告诉我,哥哥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面对他的“表演”,我只能报以嘲讽的笑容,随即毫不犹豫地扇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的脸颊立刻现出五个鲜红的手指印,他颤抖着,颓然跌坐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哥哥对不起你,玥玥,是哥哥没保护好你……”他低声抽泣,泪水滚落,眼中充满哀求。
“跟我回家吧,哥哥发誓,以后的日子里,我一定保护你,再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他挣扎着想抓我的裤脚,我却只是向后退了两步。
“池城,你对我的伤害远超任何人,现在又在这演哪一出?”我决绝地转身,迈开步伐。
口袋里揣着狱警塞给我的五十元打车费,此刻,我只想尽快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对不起。”身后传来邵景川的声音,略带沙哑,“我会替妃儿弥补你这三年的损失,条件随你提,只要我能做到,我都愿意给你。”
补偿?
多么滑稽的字眼!
我停下脚步,缓缓转身,直视着他:“那好,许先生,请你明天早上九点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我们离婚,我要拿回我应得的那一半财产。”
他愣住了,脸色煞白,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为什么?”他艰难地挤出这三个字。
“为什么?”我冷笑,“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你对我百般污蔑、侮辱,让我失去了七个月大的孩子,被迫摘除子宫,最后把我送进监狱,那时候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邵景川的手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池城是个垃圾,而你,更是垃圾中的垃圾,你们两个一样让人恶心至极。”我毫不留情地指责。
“我真的累了,不想再卷入你们三人的狗血恋情。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疲惫地叹息。
腰间一阵剧痛传来,我忍不住按住腰部,看来得找个时间去医院看看了。
然而,邵景川却在此刻彻底失控,双眼血红,怒吼道:“我不同意离婚!”
我漠然地看着他,语气冷淡:“那就在民政局等你,如果你不来,我不介意请律师重新调查当年的事情。不信,咱们走着瞧。”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去,留下他们两人在风雪中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