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浩宇醉醺醺地回到家时,我精心准备的一桌菜肴再次被冷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他挪到床上,他却紧紧抱住我不松手,醉意朦胧地念叨着我的名字,还不停在我颈窝处磨蹭。
可我只感到全身一阵紧绷,无法放松。
陈浩宇仍不死心,试图再度拥抱我,直到我用力将他推开,这场闹剧才宣告结束。
我沉默不语,他则仰面躺在床上,没过多久,竟传来轻微的抽泣声。
他知道我已经察觉,但我决口不提。
他心中满是愧疚,却又不敢道歉,只能在忐忑不安中煎熬。
我们就这样尴尬地相对无言,直至深夜各自背对背入睡,谁都没有开口交谈的意愿。
回忆起当初我们从偏僻的地下室迁入近郊的一室户,除了支付每月2500块的租金,还能每周奢侈一回,下馆子好好享受一顿。
那段日子陈浩宇承受着巨大压力,有时喝醉了被兄弟们架回来,就在小区楼下抱着我失声痛哭:「悦悦,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你要相信我。」
我拍着他的背,笑着回应:「我当然相信你。」
就如同一直以来的那样。
在这点上,陈浩宇并未食言。他创办了一家小型建筑设计公司,收入随之节节攀升。
仅仅五年,我们就搬进了市中心的大平层。
站在落地窗前,满目高楼大厦,视野无比开阔。
新房交付那天,他将钥匙郑重其事地交到我手中,满脸笑容灿烂地说:「媳妇儿,以后我养你没问题啦!」
中央六台真是个神奇的频道,总能播出与心境完美契合的电影。在我向陈浩宇提出离婚的那个夜晚,电视里正好在重播《前任3》。
屏幕里,女主角不顾身上的过敏反应,仍旧大口大口地啃着芒果。
其实我对芒果也过敏。
大学时期,室友的母亲给她寄来两大箱青芒,她分了几只给我尝鲜,结果导致宿管阿姨穿着睡衣,紧急将呼吸困难的我送上救护车。深夜护士来为我更换点滴,从堆积如山的擤鼻涕纸巾中,我看到了陈浩宇满头大汗的脸庞。
那时,他是真心关心我是否痛苦。
然而,与刘悦交往时,他似乎完全忘记了我曾因芒果过敏遭受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