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涧涧来看我的时候,我正抱着念念以前最爱穿的衣裙躺在席子上唱童谣。
“白眼狼,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
我唱得轻,却无端地笑了起来。
我说这实在是太有意思了,萧锦安就像个大尾巴狼。
林涧涧就站在我面前盯着我,表情复杂。
“宋云卿,你真疯了?”
闻言,我抬起头看着她,她穿的正是那日我洗过的第一件衣服,那件轻纱衣。
我不说话,只轻轻笑着。
林涧涧见我并不与她多言,气得转身就想离开。
“林涧涧,我全都知道的。”
我躺在席子上,眼睛望着从前贴着绒花的窗纸。
“知道什么?”
林涧涧转过身,并不十分在乎我说的话,却像是终于找到了斗嘴的机会。
我拾起掉在地上的剪刀,撑着地板坐起来。
“林涧涧,那日你划坏我的脸,用的也是这样的剪刀吗?”
林涧涧出奇地没有说话,像是在判断我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比她高出半个头。
我笑着:“林涧涧,你很聪明。我早该想明白,你从头到尾都知道江念的存在,或者说,你才是杀死江念的真凶。”
林涧涧惊惧万分,一巴掌落在我已毁容的右脸上,她的声音已经近乎尖叫:“宋云卿,你不要胡说八道,你亲口跟萧锦安承认的,你才是杀死那女人的凶手!”
脸上传来火烧火燎的痛感,而我的思路却越来越清晰。
“林涧涧,你早知道我宋云卿跟你一样,都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品。你像的人彻头彻尾就不是我,而是江念。你也知道,令我毁容这件事对于萧锦安来说根本就无足轻重,他不会真的拿你怎么样,至多就是一些不痛不痒的表面惩戒。你比我更像江念,从今往后,你林涧涧就是江念唯一的替身。
“林涧涧,我早该想到的。你一个小乞丐,又恰好与江念长得这么像,怎么就正好被离京征战的当朝太子遇见了呢?
“林涧涧,或者我应该叫你江安吗?”
江安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我从未在她那张楚楚动人的脸上见到过此刻这般狰狞的表情。
我仍笑着,轻轻坐在了软榻上。
“江安,隐姓埋名的日子不好过,但你很成功。时至今日,也许除了江府的人之外,也就只有我知道你爹曾有你这个外生女了。”
江安恶狠狠地盯着我。
她也许是想说:宋云卿,你的时日无多了。
我再次望向那薄薄的窗纸,上面早不知什么时日破了一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