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涧涧被禁足了,也许是碍着那未满半岁的玥儿,萧锦安并未夺去她侧妃的位置。
想来也是,已经毁了一张脸,另一张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失去了。
念念日日都哭,吵着要见娘亲,萧锦安日日都抱着她哄,奈何念念并不甚与他亲近,他也只能是束手无策。
几十天里,萧锦安遍求名医,得到的答复却只有一个:太子妃的面容已毁,绝无恢复之法。
这么多天过去,我早已经不再难过,只觉得解脱,我终于不用再顶着这张脸冒充什么人了。
但我仍然流下了眼泪,不知是为我这张脸的结局,还是为我这个人的一生。
我想起我与萧锦安成婚的那夜,他牵着我的手,唤的却是“念儿”。
萧锦安伏在我的床边,他伸手擦去了我眼角残留的泪痕。
“云卿,你不要哭,你的眼睛没有受伤,你不要掉眼泪好不好?”
他问得关切,我却觉得悲伤得可笑。
我终于说出了我一直想说的话:“萧锦安,你为什么就忘不掉江念呢?”
萧锦安愣住了。
我苦笑着。
“萧锦安,我不是江念。江念早就死了,她早就被人掐死了。我知道,你娶我只是因为我的眼睛像她。可是现如今我的面容已经被毁了,你也已经有了新的替代品,今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想做我自己,我想好好照顾我的孩子。”
萧锦安站了起来。
他用我从未见过的眼神看着我,他沉默了许久,像是在生气,又像是在难过。
最终他说:“太子妃惊惧过度,不适合见人。自今日起,太子妃就好好在这院子里养病,非本王命令,任何人不得打开院门。”
他走了。去了林涧涧的院子。
我终于可以不用管这双眼睛,终于可以放声大哭。
采荷跪在我的塌前,陪我一起哭。
我说,采荷,我年少时的情爱结束了,彻底结束了。
我不要再喜欢萧锦安了。
我终于可以不用在意他记忆里的江念是否性情安静,我终于可以为我自己而活,活成我自己的样子了。
我再也不要扮成一个与我素不相识的人,并以此去讨好我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