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永川还在那扯着我不放,“周婷,你冷静点!你这样闹,让人家怎么看我们?我一个堂堂大学教授,女儿是傻子,老婆是个疯子!”
我强压着心头火,他却喋喋不休,“瞧瞧你现在这副德性,我真是瞎了眼才会跟你过日子!要不是你把孩子宠得无法无天,满口胡言乱语,能搞成今天这样?
现在人影都没了,招呼都不打一个,一点家教都没有!比起小时,她差远了!”
我一巴掌扇过去,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接着从包里掏出离婚协议书,往孙永川脸上一扔,“你少提贝贝!你没资格!签字离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我不再搭理孙永川,只顾着用手刨土。
周围孙永川的叫嚷和旁人的指指点点全然充耳不闻,突然,我僵住了。
耳朵里只剩嗡嗡作响,土里露出一只白白的小手,紧握着一块儿童电话手表。
那是我给贝贝买的,心像被针扎一般疼,眼泪止不住地滑落。
我颤抖着手继续挖,终于把女儿小小的身躯挖了出来,紧紧搂在怀里。
我哭得撕心裂肺,贝贝穿着我给她挑的小裙子,白嫩的肌肤上布满青紫交错的伤痕,还有被烟头烫过的印记,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
这是我的女儿,我捧在手心里疼的女儿啊!
孙永川惊愕地走过来,扑通跪下,想摸摸女儿。
我一脚踹开他,“你配碰贝贝吗?这就是你说的,没精神病的孩子!你把我们的女儿交给那对母子,让他们虐待!就算贝贝给你打了求救电话,你也视若无睹!你现在演给谁看!”
孙永川满脸困惑,泪水滚滚而下。
“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我以为她在骗我,以为她就是不想跟小时玩……”
我恶狠狠地瞪着孙永川,视线扫过人群中面色惨白的宋妍,以及露出狰狞笑容的宋时,心中恨意如狂涛巨浪。
警察迅速赶到,要带贝贝去做尸检。
我艰难地松开抱着女儿的手,瞬间仿佛老了十岁。
警察带走了宋时,展开调查。
起初,宋时坚决否认,甚至当着我的面污蔑贝贝。
“明明是他们自己没看好女儿,跟我有什么关系!贝贝最爱撒谎,骗我说爸妈来接她,其实就是想跑出去玩。她死了活该,满口谎言!”
我愤怒反驳,“我女儿不会撒谎!”
宋时满不在乎地朝我啐了一口。
然而,小区监控和尸检报告显示,贝贝确系被宋时掐死。
证据确凿,宋时依然死鸭子嘴硬。
他看着我悲痛欲绝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再过一个月才满12岁,所以,我不会负任何刑事责任哦。”
我如五雷轰顶,怎么可能?宋时绝对超过12岁了。
听邻居说,宋妍四处找关系,篡改了户口年龄。
我怒火中烧,四处咨询律师,坚持上诉。
孙永川一直在旁边劝说,“女儿已经不在了,咱们也得向前看,总不能一辈子活在痛苦里吧?小时还是个孩子,你就别较真了。”
在他畏惧的眼神中,我咬牙切齿。
至今我都不敢面对贝贝的尸检报告,无法想象她生前承受了多少非人的虐待!我怎会放过那个恶魔!
宋妍笑盈盈地找到我,手中晃着一张白纸,赫然是三个字--谅解书。